“還行吧,我雖然沒摸到他的腿,但上半身,包括頭我都看過了,也摸過脈。”
“那你說,他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魏亭吓了一跳,還能這麼問?
滿寶沉默了下來,從來沒人這樣問過她,所以她很謹慎,将各方面都計算過一遍後道:“三成吧。”
“三成?”魏亭差點跳起來,“你不是說熬過三天就好了嗎?”
滿寶沉重的點頭道:“他熬過這三天的幾率也隻有三成而已。”
“血都止住了……”魏亭眼圈又紅了。
滿寶沉默了一下後道:“有的人,隻是手指被戳了一下,傷沒處理好,也有可能會死的,而他腹部的傷口那麼大,我們又在他肚子裡折騰了這麼久,雖然東西都用開水燙洗過,盡量用的是鹽水清洗,但……病菌是不能徹底殺死的。”
魏亭簌簌落淚。
唐縣令卻好奇的看着滿寶問:“病菌是什麼?”
“就是能讓傷口發炎惡化的東西。”
唐縣令摸了摸下巴道:“倒是個好名字,那他活下來後能全須全尾的活着的幾率有多大?”
“七八成吧,”滿寶想了想道:“禦醫摸過他的腿,說隻是斷了,沒碎,但斷成什麼樣兒我就不知道了。”
唐縣令便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轉身正要走,想了想又停住,對魏亭道:“你和書記員回一趟縣衙做筆錄,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家去,我看你明天就住進府學裡去吧,案子沒斷前暫時别出門了。”
魏亭知道唐縣令是為了他好,躬身應下。
唐縣令見他站着沒動,就道:“還站着幹什麼?走吧。”
魏亭眨眨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善和滿寶,告辭離去。
等他走遠了,唐縣令才仔細的打量一下這少年少女,然後歎了一口氣道:“你們的運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怎麼就趕上了這樣的事?”
倆人疑惑的眨眼。
唐縣令道:“知道季浩是誰嗎?”
白善:“……甲三班的人,年中考試第五十三名。”
唐縣令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季浩是季松源之孫,現今的右相,且季家在益州也是望族,季老夫人是三年前身體不适,又思鄉才回鄉居住,如今隻有季浩母子随侍左右,所以季老夫人很疼季浩,季相也因為這個嫡幼孫孝順很喜歡他,所以你們兩個明白吧?”
“那應家呢?”
唐縣令就歎氣,“益州王王妃是應文海的親姑姑,其母族裴氏是渝州望族,舅舅裴澤在京中任禦史。”
白善和滿寶就一臉同情的看着他。
唐縣令見他們明白了,就不再介紹兩家那複雜的人際關系,而是道:“這一次,你們都有參與救他,算是好事,不論是季家還是應家都不會在這一點兒上為難你們。”
“季浩活了,一切都好,可他要是死了,”唐縣令将聲音壓得低低的,“最後一切的人證和證詞都是論罪的關鍵,你們都會被牽扯其中,尤其你們這一個兩個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
白善和滿寶張大了嘴巴。
唐縣令想了想道:“若是可以,你們先離開益州城吧,或回家去,或出外遊學,我可以和府學的學監打個招呼,給你請個長假。”
白善扭頭和滿寶對視一眼,便道:“我們得回去和先生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