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弟子們這麼笨,這麼軸,不會多想一想,還是應該再磨一磨。
他本意是想等周四郎費勁的把這一單生意做完,結了賬後再慢慢的和他們算一筆賬,誰知道着第一車麥種就被搶了。
而現在,幾個孩子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知道雇人運糧了,他便忍不住提前教了。
當然,莊先生不僅教他們這些合理化時間成本和金錢成本,還給他們講了好幾個特别的故事。
都是一些成功商人的傳說事迹,大部分是曆史上的人物,人早已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
有些故事滿寶他們甚至在書上看到過,但有的隻有寥寥幾句,于莊先生細細又生動的講述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僅滿寶白善和白誠周立君,就是周二郎幾個都聽得呆住了。
不過周二郎他們隻覺得莊先生講的故事好聽,一顆心跟着主人公經曆的事情七上八下的,但滿寶四個上過學的卻知道,先生的故事從來就不是白說的。
一定有其含義。
其他人還懵懂,白善已經若有所思道:“先生是讓周二哥他們借助衙門的力量完成此事嗎?”
滿寶也反應了過來,且她知道的信息比白善還多一條,腦子裡一道亮光閃過,她忍不住叫道:“先生,官道上的人知道了四哥被打劫的事,這是不是您往外說的?”
莊先生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先生是那樣的人嗎?隻是去上課的時候碰見幾個人,所以提了一句。”
如果是别的學生,比如,面對大智書院的學生,他就不會說這樣話的,更别說做這樣的事,教他們這樣的東西了。
先生嘛,就應該教學生做一個君子。
但對這幾個弟子,莊先生可不僅僅是先生而已,他把人帶出來,遠離他們的父母家人,自然要教好了。
所以還要做父母家人應該教會他們的東西。
君子還是要做的,但該有的心機也不能少。
但這和以前先生教他們的東西不太一樣,不要說白誠,就是滿寶和白善都一愣一愣的。
反倒是周立君适應良好,她覺得莊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也沒什麼不對的,書上不也說了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莊先生也就把實情往外說了而已。
周四郎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一拍大腿道:“先生厲害呀。”
然後眼睛閃閃發亮的看着莊先生,“您說的對,這門生意得早點做下來,二哥,你現在就去洗澡吃飯睡覺吧,明天城門一開就出城,我們早一點拿到錢也早點心安。”
周二郎也被說服了,點頭,“老六,那你在這兒照顧老四和先生他們。”
周六郎一愣一愣的點頭,私下裡忍不住和周二郎周四郎道:“莊先生可真厲害呀,難怪我覺得滿寶現在也越來越厲害了。”
周四郎心中暗道:這就厲害了,你還沒見過她更厲害的時候呢。
不過他也把剛才莊先生說的話給記在了心裡。
莊先生教好了弟子,便心滿意足的睡覺去了,卻不知道距離康學街好幾條街外的縣衙裡,唐縣令才安撫住唐夫人,鑽到了書房裡。
師爺早等在那裡了,唐縣令一來,他立即起身行禮。
唐縣令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多禮,坐到書桌後問道:“怎麼樣,各家都滿意了嗎?”
師爺苦笑道:“滿意是不可能的,不過已經安撫住了,大人,您覺得是誰在大肆宣揚官道被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