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餘當然知道母親的意思,可是……那樣也太丢臉了。
見兒子低着頭不說話,左老夫人就閉着眼睛道:“雖然我才見過那三個孩子兩次,與白善白誠更是隻說過幾句話,但我也看得出來,那是很傲氣的三個孩子。”
“尤其是白善和周家的那小姑娘,你想讓他們低頭,不可能。”左老夫人道:“莫欺少年窮,你當他們無父無根基,卻也不想一想白啟,當年要不是他死得過早,如今老宅那邊……哼。”
白餘低下頭去。
左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後道:“不用我再教你了吧?明天等他考完從書院裡出來便去縣衙走一趟。”
白餘隻能應下。
左老夫人目光掃過地上跪着的一片人,因為父母都跪着,所以白淩和兩個妹妹及姨娘們也都跪下了。
屋裡的主子都跪下了,下人們哪還敢站着,因此現在屋裡跪了一片的人。
左老夫人看到就頭疼,揮了揮手,扶着椅子就站起來,段氏連忙爬起來扶住她。
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後道:“我這裡自有下人伺候,你去忙你的吧。”
段氏低頭應下。
因為左老夫人才罵過她不稱職,所以段氏并沒有立即帶女兒們走,而是扶起白餘寬慰起來。
白餘揮開她的手道:“不是多大的事,用不着你們跟着操心,雖然是提告,但唐縣令既然事先派了衙役上門來通知,顯然不會鬧大,明日最多訓斥二郎一頓,罰些錢罷了。你們不往外宣揚,誰也不會知道。”
段氏垂下眼眸應下,心中卻嗤笑: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一開始便想着去找隔壁的麻煩?
白餘沒空去管段氏想什麼,他煩心的是明天要怎麼去見唐縣令。
到底是同僚,雖然不在一個部門,但這樣出現在縣衙裡也太過丢人了。
隻要一想到這點白餘就有點兒壓不住脾氣,于是狠狠地瞪了白凝一眼,斥道:“還不快退下,待你年末考試完我再罰你,滾下去!”
白凝白着臉退下,到底隻有十三歲,一想到明天要到衙門裡去回話,臉色就蒼白得不像話。
忐忑了一個晚上,别說複習功課了,連精神都不太能集中,要知道白凝還想着今年考個好成績,來年直接去參加府學的入學考試呢。
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比白善差的,隻是去年府學考試時他不在益州城而已,不然也一定會去參加考試的。
白善是以最後一名的成績考入府學的,若是他也去參考,白善未必還有機會,到時候他才是府學入學中年紀最小的學生。
他從知道白善開始,家裡上至祖母,下至兄弟都在說他如何如何厲害,小小年紀便考入了府學,他父親一天要說三遍讓他向他學習的話。
要知道,以前他才是其他家父親口中的白善,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父親和他說這樣的話。
白凝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二天再渾渾噩噩的出門去書院考試。
白善他們卻是睡了一覺後把這事忘得差不多了,畢竟昨天傍晚那麼大量的勞動量,在和唐縣令告狀後還剩下的怒氣也在勞動中消散了。
加上昨晚莊先生的話讓他們都抓緊時間複習功課,誰還想得起白凝啊。
一大早,滿寶就站在門口揮手和他們道别,祝願他們考試順利。
然後自己空着手去了一趟藥鋪,告訴紀大夫她這幾天也要考試,就不來藥鋪了。
紀大夫很好奇的看着她,“怎麼你不去書院也要考試?”
滿寶點頭,“先生給我去府學要了一份卷子,書總是要讀的,既讀了,那就要考試看一下掌握得怎麼樣了嘛。”
紀大夫就揮手道:“行,我知道了,對了,你不是一直叮囑藥農幫你采些新鮮有活性的藥材嗎?過幾日那些藥農就會送藥材來,到時候你要不要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