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可不敢讓他們全睡着,便道:“少爺,如今正是寒氣最重的時候,要不你們唱歌祛一祛寒氣?”
白善眼睛迷蒙的問道:“唱歌還能祛寒?”
他看向滿寶,滿寶打着哈欠點頭道:“按理來說是可以的。”
白善懶洋洋的問,“那唱什麼歌呢?《無衣》?”
三丫問,“無衣是什麼歌?”
“《詩經》裡面的詩,你們還沒學到嗎?”滿寶問。
三丫搖頭,“我還在學《千字文》。”
白二郎嫌棄,“可真慢。”
滿寶就看着他道:“你自己都學了兩年呢,還說别人,羞也不羞?”
白二郎被她揭了老底,不高興,于是拉着四頭道:“走,我們就唱無衣。”
于是路上就傳來了他們的嚎叫聲,主要是白二郎的,“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後頭正走路說話的小錢氏吓了一跳,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他們好像是在唱歌,便道:“這唱的是什麼呀,大晚上的可真吓人。”
滿寶和白善也跟着唱,唱完無衣,唱蒹葭,再唱終南和晨風,反正把秦風唱了個遍,然後他們就回到村子裡了。
三個孩子的父母從後頭追上來,把他們熟睡的兒子從車上抱下來,和白善等人連連道謝後離開。
滿寶也跳下了馬車,和白善白二郎大吉揮手告别,然後高高興興的回家去。
大吉将自家少爺和堂少爺送回家。
村子裡的人早睡了,白家的人自然也熟睡了,白善沒有去看祖母和母親,直接回自己的屋子,讓下人打了熱水來洗漱,然後便睡下了。
大吉等他的燈滅了,這才往主院去。
老夫人年紀大了,一有點兒動靜就醒來,此時她院裡的燈也亮着,大吉才在院子外站了一會兒,劉麽麽領他進去。
老夫人披了衣服坐在軟塌上喝水,看見他進來便問道:“是出什麼事了?”
不然他也不會來這裡。
大吉跪下,将楊縣令看着滿寶的長命鎖出神的事說了。
老夫人微怔,問道:“她的長命鎖有什麼不對嗎?”
“小的不知,聽說是她父母給她留下的。”
老夫人就蹙眉想了想,“可惜周家從不提及周銀之妻,我們隻知道她的姓氏,查不出她的來曆,不然就能知道更多一些了。”
“楊縣令那裡……”
老夫人淺笑道:“不必憂心,楊縣令年紀輕,來的又晚,滿寶的身世不會有人提及的,他查不出什麼來。”
“而且,就是查出來了也不必很害怕,”老夫人道:“楊氏,再怎麼樣,也不會站在益州王那邊。”
大吉就松了一口氣,起身行禮後恭敬的退下。
而此時,總算是将城内賞玩花燈的百姓們都送走,抓了一起拐賣兒童的犯人,又處理了一起因為醉酒胡話引起的大型鬥毆事件,楊縣令将公文都撂下,總算是能歇一口氣了。
楊縣令往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貼身伺候他的小厮輕手輕腳的進來,幫他松了頭發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