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上下看了看,也對着光線仔細的看了一下裡面,發現裡面的确刻着什麼,但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
白善想了想,點了蠟燭去看,他費勁兒的看了半天,總算是隐約看到了一個“周”字,他閉了閉酸澀的眼睛,翻了一面繼續去看,許久才看到一個字,但很模糊,黑成一團,根本認不出什麼字,但他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周”字。
白善放下長命鎖,看向滿寶,糾結道:“所以這你娘姓夏?可你娘很疼你啊。”
不像是不是親生的,而且白善雖然見得少,将心比心,也不覺得大婦會對小妾生的孩子有多好。
白善想到這裡一頓,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爹納得起妾室?”
滿寶:……
她氣得順手抄過床上的枕頭就拍了他一下,“你怎麼這麼笨,我家買得起這麼好的長命鎖嗎?所以這肯定不是我爹給我的,我,我有可能就不是我爹生的。”
“但裡面還有一個‘周’字呀。”
滿寶這才想起這一點,她剛才光顧着傷心去了,她眨眨眼,問道:“那我爹也姓周?”
白善:“你怎麼就确定你不是親生的?萬一這長命鎖是你爹娘在路上撿到給你戴的呢?”
滿寶想了想,搖頭,道:“要是撿的,我娘才不會給我戴在脖子上呢,肯定早早就賣了換錢。就算留着,當初我四哥賭輸了錢,家裡拿不出多餘的錢來,我說要拿長命鎖去抵,我娘都沒答應。”
滿寶摩挲着長命鎖道:“我更小的時候,每天晚上臨睡前,娘都會摸一下我脖子上的長命鎖,有一次我嫌它重,把它摘了随手放在一旁,然後找不着了,急得我娘打了我屁股,那是我記憶裡第一次被打。”
“還有,”滿寶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這才小聲和白善道:“從小哥哥們就說我特别聰明,像我爹,可是……”
滿寶話沒說完,白善也明白了。
因為老周頭實在稱不上聰明。
滿寶道:“我一直覺着我是像我娘,但我哥哥們總是說我像爹……”
以前滿寶不會把這種話放在心上,因為她覺得,像娘和像爹并沒有什麼區别,但這會兒子再想,那區别可就太大了。
因為她爹是一定不聰明的,那大哥他們為什麼還那麼堅持她像她爹呢?
滿寶眼淚簌簌而落,哭鼻子道:“我竟然不是我爹的閨女……”
白善也懵了,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傷心,隻能将手中的帕子再塞回去給她。
滿寶抹着眼淚哭得不能自抑,白善隻能在一旁笨拙的安慰道:“或許是你想多了,你爹娘還是你爹娘呢?”
“那你說,我這長命鎖哪來的,總不能真是我爹從什麼地方搶來的吧?把搶來的長命鎖給自個的閨女戴,我爹這心是有多大呀?”
白善也點頭,“而且你爹也沒那個膽子。”
“就是呀,我爹膽子一向小的。”
白善就看向外面,他聽到了周四郎和周立君回來的動靜了,他壓低了聲音問,“要不要問一下你四哥?”
滿寶想了想後搖頭,“我四哥一定不會告訴我的。”
“我們讓大吉吓唬他。”
“我四哥的手才好呢,還是不要吓他了,”滿寶失落的道:“而且我覺得,就算你吓唬他,他也不會說的。”
滿寶道:“我那麼聰明,家裡都能瞞我這麼久,怎麼可能我一問就告訴我?”
白善都替她發愁了,問道:“那怎麼辦?”
滿寶強打起精神來道:“現在先别管我是不是我爹娘生的,還是唐縣令他們要查的案子要緊,也不知道我爹跟什麼案子有關,我問唐縣令,他根本就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