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蹲在地上湊到那個箱子前去看那三盆花,伸手想摸一摸那牡丹花,又又有些害怕,他仰頭看向莊先生,問道:“莊先生,這就是您說的那什麼黃什麼紫的?”
“姚黃魏紫!”周立君早記住了它們的名字,也湊上來看,然後肯定的道:“沒錯,顔色和先生說的一模一樣。”
莊先生也低下頭去仔細的看了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着是很像,但似乎又不是,至少葉片與文中的描寫有些差距。”
“但就算不是,花瓣能開成這樣,顔色如此正,它也很貴重,如果再是姚黃中的異種,那就更值錢了。”
滿寶驚詫,“異種值錢?”
莊先生點頭,笑道:“當然,牡丹最初并沒有現在這麼多的顔色,是匠人不斷的培育篩選後才得到的,而這些顔色都算是異種,每出現一個異種都很重要,因為哪怕它顔色不太好看,它也能給其他品種交配,有可能交出更好看的顔色來。”
那為什麼那個世界的異種這麼不值錢?
滿寶思考起來。
“滿寶,你打哪兒得到這麼多牡丹花的?”
滿寶道:“買的。”
她在三盆好花之間看了看,最後将先生目光停留最多的二喬抱起來,“先生,這盆送你。”
莊先生低頭看着她,見她目光清澈,滿眼的真誠,便微微一笑,對白二郎道:“搬到我書房去吧。”
白二郎就颠颠的跑去搬那盆二喬,莊先生看了滿寶一會兒,也轉身去了書房,不再過問這事。
周四郎沖滿寶豎起大拇指,“滿寶你可真厲害,連先生都能收買。”
滿寶:“……我不是在收買先生,我就是想送給先生的。”
周四郎不信,不過白善信了,他看着另外兩個木箱裡的白牡丹,又看看另一邊的兩盆獨一無二的姚黃魏紫,隐約明白了滿寶要做的事。
周四郎卻沉浸在花的金錢海洋中,樂陶陶,喜滋滋的問,“滿寶,明天一早我就去賣花,你放心,我一定能把花賣出去的,白牡丹賣多少,還是開價六百兩嗎?”
“不,白牡丹賣十六兩。”
周四郎:“啊?”
白善道:“物以稀為貴,益州城裡隻有一盆白牡丹時可以叫價八百兩,滿寶再拿出一盆往外賣,那隻能叫價六百兩,周四哥,這會兒滿寶一口氣拿回來二十盆,您覺得這花還能叫多少?”
周四郎:“……那,那也不至于就叫十六兩吧,這十六兩跟六百兩也差得太多了。”
白善道:“因為今天早上益州王府的那個管事隻給了你們十六兩三錢的銀子。”
滿寶點頭,“沒錯!”
周四郎瞪眼,“所以你這是在跟益州王府鬥氣?”
“不!”滿寶磨了磨牙道:“我現在就是個升鬥小民,還不能跟一個王府鬥氣,但跟王府的一個奴才鬥氣卻還是可以的。”
她哼了一聲道:“今日之苦,來日便還回去,更大的苦,我來年還!”
周四郎就一臉嚴肅的道:“滿寶,咱做人得大氣點兒,你跟個下人置什麼氣?他說的那些話就當是風吹過,别往心裡去。”
周立君道:“我支持小姑。”
周四郎搖頭,“你們啊,就是年紀太小,太過年輕氣盛了。”
“四叔,你是舍不得錢吧?”周立君戳穿他。
周四郎輕咳一聲道:“也不是啦,你們要實在氣不過,我讓三兒他們盯着他,等他哪天落單了套麻袋打一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