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他素來慢熱,朋友交的少,換個班級對他影響不大。
白二郎卻不甘願,“最好别,我今天剛把同窗們認全呢。”
三人說着話往二院去,先去給先生請安,彙報了一下今天進學的情況。
白善把今天領到的書讓大吉都搬進來,挑了幾本送給滿寶,“我用舊書就行,這幾本新書送你。”
滿寶看了看後又還給他兩本道:“這兩本書我也有。”
“那送你侄子他們吧,免得再花錢買了。”
滿寶欣然接受。
莊先生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問道:“與同窗們可相處融洽?”
白善和白二郎一起點頭,“挺融洽的。”
莊先生對白善的話不太信,叮囑道:“不要與人争吵,更不許與人打架,要是被人欺負了,不必客氣,直接去找博士。”
白善應下。
交代完了白善,莊先生便扭頭與白二郎誇道:“這次考得不錯,為師有個禮物送你。”
說罷送了他一個很有野趣的筆架。
白二郎很驚喜,“先生,這是單送我的?”
“不錯,”莊先生笑道:“你也一樣,六學與外面的書院不一樣,進了太學可不許調皮。”
白二郎拍着胸脯應下,“先生您放心吧,我一定不闖禍。”
莊先生微笑着點頭。
他其實是不怎麼擔心白二郎的,因為這孩子别看總是大大咧咧的,但他性格好,與誰都能打成一片,看着就活潑寬厚,也能屈能伸。
他擔憂的是白善。
這孩子可比他師弟剛烈多了,他和滿寶一個毛病,就是不太能受委屈,心底高傲得很。
可是國子學裡誰不是天之驕子?
誰沒個傲氣呢?
他就怕他去了國子學與人發生争鬥,不懂退步。
過剛易折,多少人是在折了以後才明白的這個道理。
莊先生讓白二郎和滿寶先出去,拉着白善在書房說話,一直到吃晚食了才出去。
白二郎和滿寶很疑惑,用過晚食便圍在白善身邊,一邊整理課本一邊問,“先生找你說什麼了?”
白善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見先生去散步消食了便小聲道:“說讓我與人發生争執時要退一步,海闊天空,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要沖動,回家三思後再決定怎麼辦……說了一下午呢。”
白善小聲道:“我覺得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不對。”
滿寶若有所思,“我覺得先生自來了京城後就總也不對,你們說,是不是因為京城是先生的傷心地?”
白二郎想起他蹭的滿寶的那些話本,展開想象,“我知道了,先生以前一定是個硬脾氣,别人欺負了他,他沒有忍,然後他就被報複了,說不定還禍及家人,于是先生傷心的離京出走,發誓再也不進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