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和白善“啊?”了一聲,一臉的迷惑。
殷或道:“你們再喬裝也會留有痕迹的,你們給我的話本中不是說了嗎,雁過留痕,人走留迹,順騰便能摸瓜,你們不如把花給我,我代你們賣給其他人,别人以後來問我時,我就說是在路上偶爾遇到的一個花農,随我怎麼形容他都可以,痕迹便斷在了我那裡。”
滿寶問:“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殷或笑道:“他們不會的,為那麼一盆花不至于。”
誰會找他的麻煩呢?
他的身體情況擺在這兒,性情擺在這兒,誰會想到是他坑的他們?
就算是他承認了,他們恐怕都不信,而且殷家的地位擺在這兒,除非他家一下從天上落到了地下,不然誰也不會因為那麼一盆花找他的麻煩的。
而若是他家從天上落到了地下,他這副離不開藥罐的身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那少一樣和多一樣又有什麼區别呢?
倒是這麼一件事實在好玩得很。
滿寶就好奇的問,“那你打算把花賣給誰呀?”
殷或問,“你原先打算賣給誰?”
滿寶:“我想賣給益州王的親戚們。”
殷或:……
他想起他們是從劍南道人,便問道:“你們和益州王有仇?”
“就是不喜歡他,讨厭他。”
殷或一頭霧水,“總要有個理由吧。”
滿寶就敗壞他的名聲道:“益州王特别的壞,他貪了修建河堤的銀子,使得犍尾堰決堤了。”
殷或:“這事我聽說過,可不是說主要貪酷的是前益州刺史闫刺史嗎?劍南道節度使和益州王隻是被蒙蔽其中,無意收了他的禮,不過失于監察倒是實在的罪名。”
白善到:“那都是假的,我們全益州的百姓都知道,主要貪錢的就是益州王和前節度使。”
殷或張大了嘴巴,朝堂上說的和外面說的也相差太大了吧?
他隻是偶爾聽父親和祖母提了一兩句,那這些事父親知不知道?
滿寶繼續道:“還有,他還驅趕災民,強占他們的田地,讓很多回鄉的災民都變成了無地無房的人;為了過個端午節鋪張浪費,大造花車,掏空了安陽縣的财政……”
白善忍不住扭頭看滿寶,悄悄的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衣服,讓她不要說的太過分,不然一聽就假了。
滿寶接下來說的就收斂了一點點,“他肯定是作惡多端,于是有刺客殺他,但他隻顧自己逃命,把百姓都推到了刺客面前,然後為了抓刺客大肆抓捕無辜的百姓……”
白善忍不住咳嗽出聲,過分了啊,益州王倒是想抓捕無辜的百姓,那最後不都是他前腳抓,唐縣令後腳就把人提溜走審問,然後順勢放了嗎?
殷或聽得一愣一愣的,因為大家都是朋友了,而且滿寶和白善在他心裡一直是比較靠譜的兩個人,他沒有任何懷疑的就信了。
他呆呆的問道:“難道就沒人管嗎?”
滿寶歎氣,“誰管呀,在益州,益州王最大,皇帝倒是比他大,但天高皇帝遠,他也管不到我們益州去呀。”
殷或連連點頭,“天子腳下,權貴的确要收斂一些。”
滿寶和白善便一起擡頭看他。
殷或竟然一下看明白了他們倆這眼神的意思,他臉一紅,喏喏道:“我姐姐們做得不好,但其實她們做的與京城其他貴女貴公子們比起來不算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