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1頁)

  莊先生與他們解析詩句時說過,好詩從不是空話,文字是一直存在的,光靠詞藻堆砌是出不來好詩的。

  真正的好詩是言志,抒情,與策論一樣,須要言之有物,言之有情方能動人。

  在來之前他就想過,中秋能出什麼題目呢?

  不是月亮,便是桂樹,或是什麼都包含其中的中秋。

  可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有何志可言,有何情可訴?

  自然是有的,隻是沒人知道而已,他寫的也不怎麼如自己的意。

  可總比以前隻知吃和玩兒好太多了。

  白善沾了墨,慢慢的落筆……

  滿寶把白二郎攆走了,扭頭見白善一直很沉默,便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就見他正寫下第五句。

  滿寶讀着讀着,也忍不住沉默下來。

  白善将最後一句寫完,扭頭對上滿寶的眼睛,眼中還含着淚,他就笑着點了點頭,将筆放下,然後将墨吹幹,遞給才交了滿寶的詩回來的白二郎,“這是我昨晚睡不著作好的詩,我剛又改了兩個字,覺得比昨天晚上的略好些。”

  滿寶點頭道:“是作得很好了。”

  才回來的白二郎又被塞了一張紙,忍不住爆發道:“雖然我寫不出來,但你們也不要總是使喚我去交詩吧,很丢人的。”

  滿寶瞥了他一眼,将紙抽回來,來回看了一眼後對白善道:“先落款,我覺着你這詩很好,必能評上。”

  白二郎就探頭去讀,讀着讀着聲音漸小,雖然他自己作詩的能力不怎麼樣,但賞析的能力還是有的。

  他忍不住擡頭去看白善,“這是自己作出來的?”

  白善掀起眼皮道:“難道我還能抄别人的?”

  “不,我懷疑這是你們兩個商量出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寫得這麼好,而且這不也有寫滿寶的嗎?”

  滿寶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道:“你可真會想,我倒是想自己作出這樣的好詩來,奈何我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不遠處的彭志儒寫完了,正要拿上去交,見他們湊在一起說得熱鬧便走過來問,“你們都作好了?”

  滿寶道:“我都交上去了,你看,這是白善寫的。”

  彭志儒低頭看詩,驚訝的看了白善一眼,“這是你寫的?”

  白善點頭。

  彭志儒便沉默了一下,然後把自己手裡的詩給揉了丢到一旁,笑道:“那我這首詩便不好拿出去獻醜了。”

  白善的詩雖比白二郎和滿寶都強一些,但其實莊先生說過,他們都不太擅作詩,所以他還是第一次被滿寶白二郎之外的人誇,臉色忍不住微紅。

  彭志儒見了微微一笑,道:“白兄弟何不現在就交上去?”

  白二郎自告奮勇,“我替你去。”

  說罷扯了紙就跑了。

  盧曉佛也寫好了,走過來問,“寫得有多好?念來與我聽聽,我決定一下,我這首詩是不是也要揉了。”

  他們三個雖然是一起考入國子學的,但他的名次尚在白善之後,而且他和彭志儒後來去看過張貼出來的文章,認真的說,白善的卷子并不比彭志儒的差,尤其兩點,他的帖經和墨義一點兒錯也沒有,彭志儒的墨義還錯漏了一句呢。

  而策論,他們兩個私下讨論過,白善的也是言之有物,不比彭志儒的差,且他字寫得比彭志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