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是莊洵的弟子,可那是個女弟子不說,家世也一般,還是學醫的,有什麼可在意的呢?
可周滿前腳名揚京城,後腳就借着蘇家出入了殷家、程家……相交的皆是權貴,哪怕她隻是去治病,可能沒多少交情,但一向謹慎的陳福林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和面對白善白誠不一樣,他知道讀書人的弱點在哪裡,但面對周滿,他有些無從下手。
他和濟世堂不熟,不,是和所有的藥鋪都不熟,這是一個陌生的領域,踏進去,還是要做破壞的事,一個不慎就會被抓到把柄。
他謹慎了一輩子,甯願慢一點兒,也不願意壞事。
畢竟,莊洵在京城雖如鲠在喉,但也隻吞咽時會有感覺,若是一個不慎,強除之,恐怕會劃傷咽喉,到時候才是時時痛,陳福林這會兒冒不起這個風險。
錢兄感覺到陳福林的心不在焉,便笑問:“陳兄是在想升遷之事?”
陳福林立即回神,笑道:“哪裡,哪裡,錢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咦,我以為陳兄知道了,”錢兄笑道:“工部右侍郎不是緻仕了嗎,陳兄資曆足夠,這些年又兢兢業業,我以為是陳兄升遷的。”
這個消息陳福林也聽到了,甚至他的上峰也找他談過了,他嘴角翹了翹後笑道:“我是戶部的郎中,與工部那邊到底隔了一層,恐怕吏部會從工部那邊挑選人選也不一定。”
“哎,工部的兩位郎中都才上任沒幾年,資曆上還是差了許多,不比陳兄,這六部之間互相輪換不是常态嗎?”
等他們走遠了,大吉便從一塊石頭後轉了出來,抱着才撿的木柴過去找他們。
白善他們這一整天光顧着玩兒了,根本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餓得不行,正好姜先生他們帶來的吃的挺多,熟的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生的還有許多,可以直接生了火烤。
一群少年頓時興奮起來,見大吉撿了不少木柴過來,立即卷了袖子要自己生火烤東西。
但一群少爺,誰幹過這種活兒,最後還是白善和滿寶把木柴搭起來生火,姜先生他們的小厮則負責把帶上來的食材串好,正要烤,劉煥幾個便搶了過去道:“我們自己來,我們自己來。”
順手還給了殷或一串。
滿寶跟着先生他們吃了不少了,這會兒一點兒也不餓,見了便道:“殷或你烤了也沒用,這東西你少吃,要不你吃點心吧,這兒還有些點心。”
“點心可不填肚子,肉多好吃呀,還是吃肉吧。”劉煥鼓動殷或,“就吃一塊,我不信能有事。”
殷或沒理他,雖然他沒吃肉,但還是很好奇的轉着木條烤起來,烤熟了以後大家一對比,殷或的肉在其中就尤為顯眼,因為他的肉是唯一沒有被烤成黑色的。
大家看着他手裡的肉咽口水,不太确定的問道:“這肉熟了嗎?”
殷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應該熟了吧。”
白善就伸手接過,“我試試看。”
于是當着衆人的面把肉全吃了。
衆人:……
白善把他的肉遞給劉煥,道:“我的這串給你吃了。”
然後對殷或道:“我吃着還行,再烤就烤成這樣的就好。”
于是特别殷勤的給他串了一串肉,讓他繼續烤。
“白善,你這就過分了,你怎麼能全都吃了呢?”
白善辯解:“也沒多少,兩口就吃完了。”
大家鬧哄哄起來,滿寶把自己的肉拿起來看了看,覺着也還行,于是拿去孝敬先生。
莊先生看了眼已經半焦黑的肉,溫和的笑了笑後道:“為師不餓,你們自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