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外頭正吃抽空吃晚食的看守人員們都忍不住踱步過來探頭看了一眼,回去稀奇的道:“都進了天牢了,他們精神倒好。”
“過了今天沒明天的,高興總比哭哭啼啼的強吧?”
“唉,人看着不大,膽子倒不小。”
“何止是不小啊,這簡直要捅破天了,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麼日子,便是普通人家,在人老娘的壽宴上告人小兒子……”
“咳。”刑部侍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衆人一驚,立即站起來行禮,直起身來才發現刑部侍郎身後還有尚書大人,立即又低下了頭,彎下了腰。
刑部侍郎斥道:“沒事幹了是不是?再讓本官聽到你們亂嚼舌根……”
衆人連忙低頭表示不敢了,刑部侍郎這才側身站到一邊,請封尚書他們入内。
這會兒,大家才看到,昏暗的入口處還站了許多人,這會兒一讓開,不斷的有人進來。
不多會兒,便有人拿木闆擡進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魏知竟也跟着一塊兒進來了。
一行人直接進入天牢的深處,找到白善他們。
魏知看了眼正飄散着藥味兒的罐子,再看一眼特意把桌子移到炕邊,正圍坐在桌子邊吃飯,偶爾抽空喂一口向朝的少年和少女,突然一笑,指了指木闆上的人和封尚書道:“我看這房間足夠大,這天牢畢竟房間有數,不如就把他們都關在一起吧,這樣刑部也更好看管。”
封尚書:……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拒絕不成?
不過,他看了眼躺在木闆上的人,微微搖了搖頭,恐怕就算是周滿在,這人也活不長了。
正在吃飯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現的這一群人,不過驚詫也隻是一瞬,白善和滿寶最先反應過來,他們立即起身上去看躺在木闆上的人,“是從王府裡帶出來的人?”
魏知颔首,“不錯,三個人,隻有他還活着。”
向朝臉色微變,撐起半邊身子問:“是誰,是二公子嗎?”
魏知看向封尚書,封尚書讓人打開了牢房,木闆被擡了進去,上面的人血肉模糊,連手指都沒有完整的了,但臉上卻沒多少傷,向朝一下就認出來了。
他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壓抑的哭起來,“二公子,二公子,周小大夫,你救救他,你救救他,他是我們一族的希望,是我們唯一的嫡血了,當初六爺就不答應他親自去的,應該攔住他的,應該攔住他的……”
滿寶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脈,半響後她擡頭道:“沒傷到心脈,倒是可以勉強一救,可就是救起來,他現在的傷勢也會落下終身殘疾的。”
向朝都感覺不到背上的疼了,幾乎半坐起來,他抹了一把眼淚半坐起來,點頭道:“能活下去就行,能活下去就行。”
魏知便道:“需要什麼藥材,周小大夫寫了方子交給封尚書就行,你家裡應該派了人在外守着吧?”
滿寶連連點頭,“有的,有的。”
她眼睛閃閃發亮的看着封尚書,“那就有勞封尚書了。”
魏知也笑着對封尚書道:“封尚書,舉手之勞而已,應該不為難吧?”
封尚書面無表情的道:“周小大夫,本官以為他們隻需送一次藥材而已,天牢不比他處,這裡到底不是醫館。”
讓他們和外面聯系一次已經是他違規了,還再來一次,而且還将是無限次的重複,他又不傻。
魏知輕咳一聲,附在封尚書耳邊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封尚書就瞥了他一眼道:“那就拿陛下的手書來,或是讓我聽到陛下的口谕,不然我是不會答應的。”
他掃了一眼現在的牢房,示意魏知看裡面的人和東西,低聲道:“如此,我已經算是徇私,我知道你是同情他們,我也同情,但凡事不要太過,規矩破得多了,那就不叫破規矩了。”
那叫居心叵測,叫造反!
魏知便沉思了一下道:“我會去請陛下的手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