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回去就和他說。”
滿寶又叮囑了春草幾句,便讓窦大娘和春草一起走了。
她擡頭看了一下太陽,覺着這會兒回去也是看書,幹脆也不回去了,直接撸了袖子要和鄭大掌櫃一起熬藥丸子。
白善便也洗了手幫忙。
鄭大掌櫃樂得多兩個人使喚,看他們把藥材清洗後熬上了,便笑問,“我怎麼聽說這藥你打算給個女犯用?”
“聽小鄭掌櫃說的吧?”滿寶也沒否認,“我今天摸了一下她的脈,我看她身上髒得很,所以想給她一些藥吃,反正秋斬的時間也快到了,總要人走前過得好一些。”
鄭大掌櫃蹙眉問道:“她這是犯了什麼事啊,怎麼判了斬刑?”
“陶大人說她丈夫打她,她受不住打就把人給殺了。”
鄭大掌櫃聽了便歎息一聲,醫者在這方面要比一般人更能夠理解一些,他歎息道:“也是作孽呀。”
滿寶點頭,今天一連看到了兩樁不太好的婚事,她心情有些不好,于是一邊看火,一邊撐着下巴問鄭大掌櫃,“大掌櫃,你對你媳婦好嗎?”
白善也忍不住擡頭看向鄭大掌櫃。
鄭大掌櫃心有點兒發顫,在倆人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道:“周小大夫啊,你别多想,我和我夫人挺好的,你呀,年紀還小,别看了一點兒便覺得這世間的男兒都不好,要知道,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見滿寶似乎不太能聽得進去,他就指了一旁的白善道:“你看白公子,他不就很好嗎?難道他以後會像那些男人那樣對待你嗎?”
滿寶挑眉看向白善,問道:“你敢嗎?”
白善最先想到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把他壓在地上揍,打不過拉過他的手就咬的情景,他輕咳一聲,壓下喉間的笑意,搖頭道:“不敢。”
明明是很平常的兩個字,可不知道為什麼,鄭大掌櫃突然覺得牙有些酸。
不過滿寶的心情的确變好了。
見她又喜滋滋起來,鄭大掌櫃便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後告訴她後面做藥丸的注意事項,拍拍屁股就走了。
滿寶想要給牢裡的女囚送藥,是因為同情,當時倆人的目光對上,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有點心軟了。
所以滿寶第二天一早再去天牢時,便還帶了兩套很家常的舊衣服,都是鄭氏的。
或許是怕被益州王一邊的人算計,現在劉老夫人和鄭氏也和他們住在一起,将所有的家丁都歸攏在院子裡,滿寶他們這兩天出門,看着是隻有一個大吉在趕馬車,但後面其實還悄悄跟着人呢。
就是怕他們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幹掉了。
當然,滿寶他們也因為知道這一點兒,所以沒有亂跑。
基本上就在天牢和藥鋪、嶽家轉一圈而已。
白善和滿寶将一個食盒給巴菩,白善蹲下去和巴菩聊天,主要打探一下隔壁向家兄弟的動靜,如果向家兄弟還在牢裡,那他們也好知道一點兒動向;如果不在,那他們便給魏大人們遮掩一下,讓外人以為向家兄弟還在。
這種事情,白善一個人就能做,他還在地上找了個好一點兒的位置,一邊坐着看他吃飯,一邊和他聊天。
滿寶則把一個包袱塞給那個女囚,還有一紙袋的包子。
女囚拿着東西沒動,擡起頭來睜着大大的眼睛看她,面無表情的問:“小娘子想從我這兒得到些什麼?”
滿寶好奇的問,“你能給我什麼?”
女囚搖頭,“我快要死了,身無長物,什麼都給不了小娘子。”
滿寶便笑道:“我也沒想從你這兒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