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見狀,遲疑的問道:“老爺,你怎麼了?”
傅縣令抖着手指指他,“你,你說什麼?”
徐管家自以為理解了他的意思,連忙道:“老爺别急,其實并沒有這麼可怕,您看她得罪了益州王和太後,不也好好的在京城中來去自由嗎?小的打聽過,他們往來的也有許多權貴世家,顯然他們背後的勢力也不小,不會牽扯到我們家的。”
傅縣令心痛到說不出話來,本來不會牽扯的,現在已經牽扯了好不好?
他問道:“你先前怎麼不早些與我說?”
徐管家有些心虛道:“近來事情太多了,小的一時之間竟沒想起來。”
覺得他們父女謀算的是大事的傅縣令也沒把撺掇嶽玮觸柱上谏的事告訴第三個人,包括他媳婦都不知道,徐管家當然也不知道了。
傅縣令一時說不出話來,半天過後他才扶着桌子起身,轉身去找傅文芸。
傅文芸一看到父親的臉色就明白了,她直接道:“父親,大朝會已經過了,滿寶今日去嶽家看過公爹了,公爹沒有大礙。”
傅縣令便臉色複雜的松了一口氣,然後指着她說不出話來,半響過後,他才一臉無奈的道:“你啊,你啊……你覺得這事還能瞞過你公爹嗎?”
傅文芸道:“父親,此事不瞞比瞞着更好,将來公爹必不敢輕視于您,與我們傅家也會互幫互助,就是女兒在嶽家日子也會好過許多不是嗎?”
傅縣令一想還真是,然後就更心痛了,這怎麼就不是個兒子呢?
他歎氣道:“當年我不顧你母親的阻止,讓你與你弟弟一起念書,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自然是對的,”傅文芸輕聲道:“好容易來這世間走一遭,女兒不願稀裡糊塗的過一輩子。”
“可過日子就是要難得糊塗,那樣才不難受啊。”
傅文芸搖頭,“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女兒卻覺得活得明白更重要,便是辛苦些,也可苦中作樂。不然,懵懵懂懂的來,再稀裡糊塗的走,也太費這一世機緣了。”
傅縣令就說不出話來了。
看着二女兒,再想剛送走的周滿。
那一個也不輸女兒,聽徐管家的意思,小小年紀竟能進宮告禦狀了?
好嘛,這一個一個的,膽子一個比一個大。
傅縣令搖了搖頭,不管了,直接背着手離開。
不過出了院子,他也頭疼起來,明天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撞了柱子的親家呢?
話說這一次是他坑了他吧?
傅縣令有淡淡的心虛,但回到屋裡看到妻子正和傅嬷嬷念叨親家母的薄情寡義,他心裡又好受起來了。
女兒說得對,這也是為了讓她将來在嶽家的日子好過點兒,他完全沒必要心虛嘛。
他閨女還差點去了一條命呢。
于是傅縣令又鬥志昂揚起來,第二天挑揀了一點兒補品便拖着兒子去看望親家去了。
睡了一個晚上,嶽玮雖然還頭痛,但惡心的症狀卻緩解了許多,已經可以長時間的靠在迎枕上思考一些事情了。
聽說傅縣令來,嶽玮露出完美的笑容來,兩親家客氣的在屋裡寒暄了一下,然後嶽玮就提起白善和周滿。
女兒挖的坑,傅縣令便是知道前面是個坑,也隻能跳下去,還得自己把土扒拉下去把自己埋上。
所以傅縣令也不否認,而是開始說起他和白善周滿的淵源來,當然,他表示他們沒多少淵源,就是同在一縣,所以見過幾次面,因為兩個孩子聰慧,所以他誇過他們幾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