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就勒住馬,四處張望起來,白善便用馬鞭指了前面道:“到那兒去吧,我們在巷口那裡停一停。”
那裡人少,在白善的記憶中,那條巷子似乎是死巷,裡頭不通的,所以那個口子沒什麼人。
一行人上前,滿寶三人躍下馬,三頭三個也攙着護衛的手跳了下來,非常好奇的看着前頭車上下來的吳公公。
吳公公一下車便先和滿寶三人行禮,這才道:“周小大夫,您看您也進京了,要不先進宮見見殿下?”
滿寶便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道:“風塵仆仆的,我既沒梳洗,也沒換衣服,也太失禮了。”
她道:“不如等我回家換了衣服再說?”
吳公公一臉的為難:“這……”
白善已經摸出了自己的錢袋,也不看裡面的錢,直接塞進吳公公的手裡,問道:“公公,可是殿下出了什麼事?”
“哎呦,可不敢這麼說,”吳公公将錢袋推回去,低聲道:“周小大夫對咱家有恩,這錢袋周小大夫自己拿着買零嘴吧。”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殿下他,前不久喝錯了酒……”
滿寶一臉的不解,“喝錯酒是什麼意思?”
吳公公含糊道:“周小大夫進宮看看就知道了,為了這事,過年的時候,陛下就砍了好幾個人呢,恭王連初七都沒在京城過,直接就被送回洛州了。”
恭王就是三皇子,他出京就藩後大家就習慣性的喊他恭王了。
滿寶一頭霧水,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是道:“我還是得去梳洗一下,我們在路上可是走了九天了,都沒怎麼洗漱的。”
吳公公也不再攔着,隻是笑眯眯的道:“那咱家陪您回去?”
“好。”
本來還想順着街道逛一逛,順便買些吃的幾人隻能老老實實的回常青巷了。
留在常青巷的門房開門看到他們,立即高興的叫起來,一邊拆開門檻讓他們進門,一邊道:“小的想着少爺們也就這兩日到,還和周家的少爺小姐商量了明天開始去城門那兒守着,卻沒想到少爺們今天就到了。”
白善将馬交給他,道:“你去二柳巷那邊通知一聲,祖母他們現在正進城呢,趕緊把院子收拾一下,一會兒要放車的,還要燒水,将老夫人和夫人的房間都收拾好了……”
滿寶已經領着三頭他們往屋裡去了,指了她的房間對三丫道:“這是我的房間,那是二丫的,你選一間先住下,三頭,四頭,你們在四哥的房間裡歇一歇,回頭再計算着在哪兒住。”
她跑到廚房,正好與聽到動靜要跑出來看一看的容姨撞上,滿寶就拉住她,“容姨,我要洗漱,有熱水嗎?”
“沒有,”容姨道:“我這就去燒,滿小姐,你們回來怎麼也不提前送個信,我們也好去接你們。”
“送信的怕是還沒我們快呢,”滿寶搖了搖她的胳膊道:“我得馬上進宮給太子看病,等回來再給您包紅包。”
容姨一聽,立即道:“那可是要緊事兒,您先回屋去找衣裳,正好我才要準備做午食,竈台是熱的,把水倒上就能燒。”
滿寶應下,高興的回屋去找衣服。
白善安排着人去通知二柳巷和飯館那邊,還要撸了袖子把院子收拾一下好停放車子。
他去客房看了一眼,正想問向銘學兄弟呢,結果卻發現家裡一個能問的人都沒有了。
白二郎見他們都忙,隻能自己招呼着吳公公去堂屋裡坐下,一摸茶杯,發現是空的,茶壺也是幹幹淨淨,一滴水都沒有的模樣。
三丫闆着臉走進來,目不斜視,緊張的從他手裡拿過茶壺,轉身出門,一出門就跑向廚房。
三頭和四頭也已經撸起袖子幹起活兒來,尤其是廚房。
因為過年,宅子裡人少,容姨讓兩個幫廚回家過年了,一會兒這麼多人回來是要吃午食的,可家裡米面有,菜卻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