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留下了兩個丫頭聽吩咐。
大夫們要了熱水,分别淨過手就開始把自己的刀具拿出來,然後一起看向滿寶。
滿寶便用針灸給他止痛,其實他一直在疼痛之中,這樣動手術要方便點兒,因為他的忍痛力再上升,但這會兒人昏迷着,為了萬無一失,還是給紮兩針吧。
确認止痛針起了效果後,大家便分兩邊站好,各自清理一邊。
王太太本來正在默默的抹眼淚,突然看到四個大夫分兩邊站着,拿着刀子就把她兒子身上的肉給片了下來,她吓得臉色一白,整個人都發抖起來……
鄭辜站在一旁觀摩學習,見狀立即抽空安撫了她一句,“王太太,這是把王公子身上的腐肉切下來,這樣好得快些。”
王太太一點兒也沒被安慰到,但她臉上卻顯出了狠戾之色,倒把鄭辜給吓了一跳。
四人都很小心,低着頭輕輕的将膿清理掉,再切掉已經确定死了的肉,一點一點兒極耗眼力和腕力。
丁大夫見大家都很專注,便趁機将剛才收起來的藥方遞給鄭辜,讓他照着藥方去調配傷藥。
等他們清理完,鄭辜也把傷藥調配好了,劑藥也熬好了。
四位大夫小心的給他上藥止血,然後拿了一塊幹淨的白布輕輕覆在他的後腰和屁股上。
丁大夫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對滿寶道:“把人弄醒吧,得讓他把藥吃下去。”
滿寶應下,紮針把人弄醒。
王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根本沒多少意識,但甯大夫和丁大夫見他睜開了眼睛,便手腳麻利的把人半擡起來,直接拿過熬好的藥給他灌了下去,動作特别的迅速和幹脆利落。
誰還不是從藥童幹過來的?
灌了藥,大家把病人又放回到榻上,然後就開始等着看情況。
王太太等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滿寶,“周太醫,我兒……”
滿寶道:“等着看情況吧,半個時辰後燒要是沒有退的迹象,那就再換藥。”
滿寶看向石掌櫃,問道:“病人有内出血嗎?”
石掌櫃垂下眼眸道:“有,一開始便用了濟世堂的三七粉内服,外傷也用的三七粉。”
“那怎麼……”
甯大夫有些憋屈的道:“病人飲酒了。”
衆大夫沉默了。
王太太察覺到氣氛不太好,頓了頓後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滿寶想了想後道:“等等吧,内傷應當不是很嚴重,先退燒再想着止血。”
王太太也隻能應下,房門被敲了一下,王太太便對四位大夫微微示意,然後起身出去。
她一走,四位大夫便放松了一些,談論起病情來也更加的放開,滿寶道:“病人還有心病呀,心情郁結不利于傷口愈合。”
“要不是心情郁結,他也不會喝酒了,”甯大夫提起這事兒他還有些憋屈呢,這病人一開始是他的,這傷說小卻不小,主要是打得太狠,還傷到了筋骨,這會兒天又熱,很難護理。
一個不小心人就死了。
可是他自覺這一次處理得不錯,傷口處理好了,内傷也兼顧到了,王家不差錢,所以用的是上好的藥,家中下人多,護理上也不該有什麼問題。
隻要熬過最初幾次發燒就不會有事,結果他前腳看完病離開,後腳病人就心情郁結的喝了一口酒,然後他給開的什麼止血藥,什麼療傷藥卻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