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和書轉頭看向孔祭酒,道:“若能得孔大人美言幾句,下官想戶部那邊要更容易些。”
孔祭酒可是很德高望重的,有時候他一句話比太子一句話還要管用,而且,劉尚書就是孔祭酒的師弟。
孔祭酒雖然失望不能借此發揮更盡力的教導一下太子,但還是思考了一下後點頭,“忠君之事,食君之祿,他們既為百姓和陛下盡忠,自然該得到應有的薪俸。”
太子這才滿意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他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将他爹的私庫掏空的,但現在顯然是将他爹的私庫掏空了也補不上太醫署的空缺,所以戶部想要坐收利益顯然是不能夠的。
太子本來是覺得這邊涼快,知道孔祭酒是要給他說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所以便選了這邊,想着實在聽得無聊了就扭頭看看園子裡的景緻也行,誰知道還額外有這樣的收獲?
滿寶暫且對這些事不知道,因為她一直在和蕭院正說話,科科就沒打攪她。
倆人話還挺多,一路說着便回到了崇文館的書樓裡。
滿寶拿起蕭院正寫的後五卷的細綱,上面羅列了每一卷要寫的要點,甚至還把參考的書目給她列舉出來了。
滿寶掃了一眼,發現所有的書她都看過,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樣修書就要快一些了,不然她還得學習過才能開始修,别說一月了,怕是半年都未必寫得出來。
融會貫通和一知半解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蕭院正對她道:“行了,你趕緊把書找齊了開始修書吧,就照着細綱來,可别跑偏了,你上次交給我的那一卷醫書,明明說好了要些風寒之症,你怎麼還寫到熱病去了?”
滿寶道:“我寫來對比一下嘛。”
蕭院正怒,“你那是對比嗎,一卷你寫了二十八章,其中有十六章寫的熱病,隻有十二章寫的風寒,熱病那一卷是陳太醫寫的,因為你占了他的内容,你讓他寫都沒處寫了。”
滿寶立時不敢說話了,乖乖認錯。
蕭院正緩了緩語氣,對滿寶道:“周小大人啊,你年紀還小,未來的路還長着呢,不要跟大人一般見識,知道嗎?”
滿寶愣愣,然後小聲道:“蕭院正,我真的不是故意針對陳太醫,因為風寒之症和風熱之症總是對着的,前些時候又正對上暑熱,所以我寫着寫着就忍不住的多寫了一些,真的,我發誓。”
滿寶一臉真誠的望着蕭院正。
看着她真誠的目光,蕭院正也遲疑了起來,“真不是故意針對?”
滿寶狠狠地點頭,“真不是故意的,我寫完交給您以後都沒想起來這事有什麼不妥,還是鄭太醫來和我說我才想起搶了陳太醫的活兒,唉,都怪我。”
蕭院正就揮手道:“算了算了,不是故意的就行,不過你寫的的确比陳太醫的要詳細些。”
滿寶就一臉忐忑的問,“那太醫院決定用誰的?”
“自然是誰好的用誰的了,一本醫書共十二卷,總不能參差太多。”
滿寶就悄悄的在心裡比了一個耶,要是腦海中真的有小人,她的小人一定是高興的飛起來的那種。
科科就監測到宿主的情緒波動,都不用分析,已收錄的波段就能告訴它宿主此時有多開心。
滿寶低着頭将蕭院正送走,然後就一臉沉默的将案上的稿子收起來抱進了懷裡。
她出了書樓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半路上沒人,她就忍不住蹦了起來,臉上瞬間揚起燦爛的笑容,在心裡不斷的和科科道:“你聽到了嗎,蕭院正說了用我的,不用陳太醫的!”
“聽到了,不枉費宿主熬夜近半個月寫的那一卷熱症了。”
滿寶哼哼道:“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我把他的路都走了,讓他的路變得窄了又窄。”
科科能說什麼呢?隻能告訴宿主,“剛才宿主在花園裡和蕭院正說話時不遠處的牆後有太子、孔祭酒、楊和書和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