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大人們才操心的事,和滿寶他們關系已經不太大了。
他們一從太子書房裡出來立即就跑回崇文館,想了想,還是把許安找來了。
四人坐在椅子上全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許安被看得心中惴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兒。
白二郎見他們都不說話,就忍不住先開口,“許安,你是細作吧?”
許安愣了一下後臉色大變,“撲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搖頭道:“大人公子饒命,可是奴才做錯了什麼事兒,您說出來,我全都改,還請公子饒奴才一命。”
他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哭道:“這話要是讓管事聽到,奴才就不用活了。”
别說滿寶,就連白善都不贊同的瞪了白二郎一眼,道:“你沒事吓他做什麼?”
白二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倆人,“我,我吓他?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嗎?”
許安臉色更白了,連連磕頭求饒,口中隻求白二饒他一命。
白二看他這樣,頓時氣得不輕,總覺得他這幅樣子眼熟得很,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扭頭看向一旁坐着的殷或道:“他像以前的你。”
正想給白二說好話戳穿許安的殷或一聽,立即不理他了,也不開口,就看着他急得臉都紅了。
白善和滿寶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許安這樣有一半是裝的,可他們是知道實情的。
徐雨死了,倆人不免對他有些憐惜。
于是滿寶歎息一聲,止住許安磕頭,見這麼一小會兒,他已經磕得額頭出血,便皺了皺眉,“你不必如此,我們沒有惡意,你……”
滿寶頓了頓,看向白善,最後還是選擇自己道:“你姐姐她……”
她有些含糊的道:“她把你交給了我們。”
還想繼續磕頭博同情的許安怔在了原處,他看了滿寶一會兒後又立即回神,微微低下頭去斂住心神,“周大人說笑了,我從小就進宮,家裡人都不記得了,哪有什麼姐姐?”
白二郎安靜了下來,估計也是想起了他的悲慘身世,不再計較剛才那事。
滿寶也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畢竟她之前答應了徐雨不告訴他的。
白善看了看她,還是張嘴道:“她叫徐雨,你應該知道的吧?”
許安強笑道:“白公子恕罪,徐雨才害了皇孫,怎麼會是奴才的姐姐……”
滿寶伸手按住白善,擡頭對他道:“徐雨說她有一個弟弟,大概在他兩歲多的時候,他們因為兵災流落在外,然後被一戶人家收留,專門養在了莊子裡。”
“那些人要把他們培養成細作,因為她學得好,所以可以每個月去看她弟弟一次,後來她入宮來了,那些人說,她隻要乖乖聽話,她弟弟就會在莊子裡讀書識字,将來過好日子。”
滿寶看着沉默下來的許安道:“可是沒兩年,她就在宮中看到了你,她害怕給你惹麻煩,所以沒敢與你相認,可是我想,以她的心性,她肯定會從别的方面想辦法照顧你的,你有無故被人釋以善意嗎?”
許安低着頭,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滿寶頓了頓後繼續道:“我答應她,會把你帶出去的,也會盡可能的保住你的性命,太子殿下已經答應把你給我了,将來,你不用再聽那邊的話了。”
她道:“我也不會問你關于那些人的任何事情,我們彼此間隻當沒那回事就好。”
一直低着頭的許安眼淚這才一滴一滴的落下,和剛才哭得哀戚不同,這一次,他沒讓他們看見他眼中的淚,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要不是看到他跪着的膝蓋上似乎濕了一片,他們幾乎不知道他在哭。
這下連白二郎都忍不住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好啦,好啦,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貿然問你那些問題的。”
滿寶則起身将藥箱拿過來道:“我給你處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