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将火盆移到室外交給内侍,熄了燈将門關上,看着黑漆漆的崇文館,再聽着嗚嗚大叫的寒風,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滿寶壓低了聲音問,“你們聽,這嗚嗚的風聲像不像人哭的聲音?”
白善則指了遠處問道:“看那像不像大魔王的一雙眼睛,紅彤彤的,還飄在半空。”
白二郎打了一個抖,叫道:“你們别吓我!”
殷或:“……那是燈籠。”
滿寶和白善就齊齊仰天大笑起來,白二郎定睛一看,發現那倆紅紅的“眼珠子”近了些,還真是燈籠,似乎是馬福明來接他們了。
他氣得不輕,轉身就壓着白善要打。
白善繞着回廊跑了半圈後笑道:“是你自己膽小怪誰?”
兩個内侍見他們久不回屋,這才提着燈籠過來找人的,走近了聽見他們打鬧的聲音,兩内侍都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疾步上前道:“殷公子,白公子,二公子,周大人,各院就要落鎖了,我們快回去吧。”
四人笑着應了一聲,抱着懷裡薄薄的幾冊資料往回走。
三人先把滿寶送回她的院子,看着她抱了東西進去後才轉身回去。
新調來的宮女已經把她的床鋪好,被子裡放了一個湯婆子暖被窩,隻是木盆裡沒有水,滿寶也不介意,和科科确定過沒人盯着她後便将空間裡的資料都拿出來整理。
因為資料都提前整理謄抄出來,昨晚上滿寶又看了一遍,已是心中有數,因此第二天一早寫折子時很是得心應手。
白善給她檢查時也隻是改了幾句話而已,莊先生更是一句都沒改,直接道:“你們這樣寫得就很好,就如此謄抄上去吧。”
他不是不能改得更好,但他們才十四五歲,寫這樣的文章才是銳氣千裡,生機勃勃。
他改過後雖沉穩有了,恐怕在一衆折子中倒不顯眼了。
得到先生的肯定,滿寶便喜滋滋的拿文稿回去謄抄。
折子都是現成的,她拿出蕭院正昨天塞給她的空白折子,展開後用鎮紙壓住,然後就開始磨墨謄抄。
等滿寶把資料還回太醫院,她還把寫好的折子揣袖子裡帶上了,想給蕭院正參謀參謀,看還有沒有什麼錯漏。
結果劉太醫告訴她,“蕭院正病了,今天就沒來。”
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滿寶道:“昨日蕭院正就和吏部請假了,你不知道嗎?”
滿寶:……她不知道啊。
她怎麼知道他速度這麼快,戲做得這麼真呢?
滿寶無言的問道:“蕭院正要病幾天呀?”
劉太醫就一言難盡的道:“他說他年紀大了,腸胃的毛病,怎麼也得四五天吧,所以他值班的事兒也騰給我們了,他值班的日子調到了初六。”
初八上班。
滿寶驚恐不已,“我,我要值兩天班?”
劉太醫就瞥了她一眼後道:“你是年輕人,我這個老的都要值守兩天,你怎麼就不能值守兩天了?”
本來是蕭院正身先士卒自己值守兩天的,大年三十和初四都是他值守,而滿寶和劉太醫則值守二十八,也就是後天。
這也是照顧周滿年紀小,貪玩兒,劉太醫年紀大,身子不夠硬朗。
結果蕭院正這一“生病”,大年三十那天的值班也落到了倆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