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老周頭帶了人扛着糊牆的泥回來了,他也幹脆,直接在扒下來的茅草裡挑挑揀揀一些看着還行的茅草,直接給攪到了泥裡……
然後夏族長就看着他們去糊牆,将那些坑坑窪窪,破了洞口的牆給糊上……
他一臉恍惚,話說,周家怎麼當起他們夏氏的主兒來了?
一個族老看了半天,問道:“族長,這麼多人,一會兒是單請周家的人吃飯,還是連這些孩子們一起請?”
夏族長:……
他沒好氣的道:“讓他們各回各家吃飯去,等下響夏義回來,晚上自會請他們。”
說罷,他看了一眼院子裡各種忙碌的人,轉身便走。
本來隻是想伸把手意思意思做一下樣子的周家人在發現夏義夫妻竟然不在家,且吃過了午飯還遲遲不回來的情況下,他們幹脆多留了一下,将這房子給整理好了。
老周頭一邊領着夏氏的青年往缺口裡倒泥漿,一邊笑了笑。
半天的功夫,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青年們已經和他混熟了,因此直接問道:“周伯,您樂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替夏義高興,他一回來看見房子整理好了,一定會特别高興的。”
青年點頭,“這倒是,要是我,出門去縣城一趟回來不僅屋頂整好了,屋裡屋外也都收拾好了,一定要樂瘋。”
老周頭聞言就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錯,好小子,晚上讓夏義請你們吃酒。”
“不錯,一定要讓夏義請我們吃酒,我給我家修房子都沒這麼賣力呢。”
到了半下午,屋頂紮好,錢氏指使着人将家具一一搬進去,那種破破爛爛的床自然是不要的了,至于怎麼處置,看夏義回來怎麼弄吧。
她問了夏家的三個孩子,分出了他們各自睡的床邊讓人擡進去安裝。
這種床并不難安裝,對準口子扣進去就行,再把木闆放好,一次不對放兩次,總能琢磨好。
這種活兒是男人的活兒,她帶着婦人們将箱籠擡進房間裡,桌椅擺好,再随手用剪成抹布的舊衣服一擦,屋裡一下就幹淨整潔了起來。
雖然還遠遠比不上松花巷家裡,但對比之前的家可好太多了。
在家裡住了兩三天,已經快要崩潰的兄妹三人拿着一塊抹布愣愣的站在邊上。
錢氏将東西都整理好了,回頭看見他們站在那兒,便伸手搖了搖腐朽的窗戶,道:“窗戶等你父母回來以後再換吧。”
見來幫忙的青年們都或蹲在院子裡休息,她便對三個孩子道:“我剛才把廚房也收拾了一下,家裡東西少,但水還是有的,你們去燒些開水,就算不能沖泡茶葉,給大家喝一碗熱水也是可以的。”
她暗示道:“你們客氣有禮,以後族人才會多幫忙。”
夏大郎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道:“我家有茶葉。”
夏小妹喊道:“我知道在哪兒,我去拿。”
說罷轉身就跑到房間裡翻箱籠。
夏二郎撓了撓腦袋便轉身去廚房燒火。
夏大郎沒走,他躊躇了一下,問道:“松花巷的宅子是你們家的?”
錢氏面帶微笑的看着他道:“不是我家的,是你堂妹的,是她祖父母和父母留給她的,這些年多謝你們替她看房子了,若不然,那房子不定要荒成什麼樣兒。”
夏大郎漲紅了臉,到底才十三四歲,臉還嫩得很,被一個長者如此鄭重的道謝,臉瞬間就跟燒了一樣。
他喏喏兩句,“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