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病人滿寶就想起羅大郎,她簡單的提了一下羅大郎夫妻的情況,然後道:“我托五哥給他們找找活兒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應該可以吧,”白善道:“現在五哥在那一塊也挺熟的了。”
周五郎還沒給他們找活兒,倒是給他們找了一個住處。
外城有很多院子是專門做租賃的,以羅大郎他們的情況,找個院子租下兩間房要比住客棧要便宜許多。
所以周五郎看到滿寶的紙條後,他便帶着他們走街串巷,最後選定了一個院子。
但羅大郎他們沒有定兩個房間,而是看到隔壁一間房裡住了有十個人後便也隻定了一間房。
出門在外,錢能省就省。
第二天中午,他熬了藥給妻子喂下後就和兄弟們又一起把人擡到了太醫署去。
滿寶趁着吃飯的功夫給她紮針,今天她又收治了一個重症病人,也是病得起不來身,隻能擡着來的人。
所以帳子裡新添了一張木闆床,因為戶部小氣,所以連個簾子都沒有,好在都是婦人,倒不用特别拘謹。
躺在另一邊床上的婦人有些嫌棄她身上的被子,還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會有虱子吧?”
從對方身上蓋的被子便可以看得出家境,羅大娘子微微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不讓落到她那邊太多。
羅大娘子都聽到了,正在低聲教着劉三娘怎麼紮針的滿寶當然也聽到了,她擡頭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道:“這個天是不會有虱子的,放心。”
婦人聞言略微有些尴尬,她年紀比較大,家中孫女都比周滿大了,所以被她回了一句,她有些羞惱和不滿,但因為她是太醫,她不敢說什麼,隻是暗暗看了羅大娘子一眼。
滿寶叮囑完了劉三娘,便上前站在倆人之間,不巧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對劉三娘略微點頭道:“來吧,你來試試看。”
“是。”劉三娘上前解開羅大娘子的衣裳,捏着針按照師父教的針法行針,滿寶在一旁不時的指點一下,“行針的效果和行針的順暢也很有關系,并不是紮對了穴位,撚針正确就可以了,氣在穴中,你若行政順暢,那氣流轉起來也順暢,所以一定要流暢,不可凝滞……”
這都是一開始就學過的,滿寶此時不過是再強調一句。
師徒二人一個教一個學,時間倒是過得很快,等羅大娘子行針結束,倆人就幫她把衣服穿好,然後将羅大郎叫進來,“可以了,把人帶回去吧,注意保暖,按時吃藥,在吃的什麼不要太簡省,可以買些肉回來熬了肉粥給她吃,不然吃雞蛋也可以。”
她道:“吃藥重要,但吃食也很重要,食材用得了,不僅可以強身治病,還不會有毒性,所以你得讓她吃好。”
羅大郎認真的聽着,然後連連點頭,他謝過周滿後便将人擡了出去。
滿寶送走他們,轉過身帶着劉三娘去看新收治進來的病人,她是中風偏癱,但隻是左半邊身子沒多少知覺了,說話還是沒多少影響的。
滿寶覺得這個病例好,而且男女都通用,于是扭頭對劉三娘道:“去把石修叫進來一起學,還有周立如他們,讓他們進來學習。”
劉三娘應下,于是出去,不一會兒就呼啦啦進來一群人。
老婦人:……
剛才在外面石修已經摸過她的脈,所以這會兒滿寶并沒有讓他繼續切脈,而是拿起她的左手,松開,道:“看到了嗎,左手無力,一松開就落在了床闆上,判斷它是否可以恢複的還有一個更準确的方法……”
老婦人張了張嘴巴,臉皮漲得通紅,滿寶就是大夫,察言觀色是第一,見狀立即停下教學,溫聲安撫她道:“老太太别急,他們就是來看看您……”
老婦人忍不住怒道:“那剛才給那産婦治病的時候怎麼不進來看?”
滿寶笑道:“那是紮針了,這裡面有男學生,病人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求,老太太現在還隻是問診,一會兒紮針的時候男學生也是要出去的。”
她道:“您放心,他們不會唐突了您的。”
一個學生忍不住嘀咕,“這場義診本就是為了給我等學習才辦的,看都不給看,學習什麼?”
老婦人聽聞,氣得鼻子冒火,張嘴就要罵,滿寶已經連忙緻歉道:“學生不懂事,是我等先生之過,我們回去就罰他,老太太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