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還用得着揚名嗎?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學生,而且倆人才情還算過關,孔祭酒就把倆人的詩文和自己看上的那幾篇混在了一起給大家看。
作為國子監祭酒,太子太傅,孔祭酒每日收到的投文是以籮筐來計算的。
每天門房都往他書房裡搬去一筐一筐的投文。
他當然不可能一一看過,因為很多人怕自己投一次孔祭酒看不到,幾乎天天都往他家裡投文,重複率特别高。
他隻能讓自己的門生們篩選,之前已經看過的放到一邊,明顯狗屁不通的放到一邊,字不好看的放到一邊,卷面不幹淨的也丢到一邊,剩下的他才會親自看,然後選出自己認為好,或者實在欣賞的,見見人,聊聊天,然後再确定是不是舉薦一下。
因為科舉,國孝後有些低迷的京城經濟又活躍了起來,且大有一天比一天熱鬧的趨勢,不少從外地趕來的學子填補了京城絕大多數的空房,于是飯館,書鋪,茶館,酒樓,甚至外面擺着各種小東西的生意也越發紅火了。
周六郎就覺得自家飯館的生意更好了,便是已經請了一個大廚,又招了兩個幫廚也有些忙不過來。
小錢氏便去幫把手,于是飯館的生意更好了。
倒不是她做的飯菜有多精緻,而是,“很對胃口,就跟在家裡吃的飯菜一樣,卻又比自家做的要好吃一些。”
而且周記飯館的菜量大,不像有的酒樓色香味俱全了,就是很少,一桌子人兩筷子就吃完了。
在這裡,三五同鄉湊在一起點三兩個菜就夠吃了,比他們自己請廚娘做飯還要便宜許多,所以住在那附近的考生都喜歡上周記飯館吃飯。
尤其是從川蜀來的學生,那更是認定了周記飯館。
沒辦法,太對口味了,别的飯館酒樓的東西吃着一開始倒是新鮮,後面就吃不下了。
就在這一片熱鬧緊張中,時光咻的一下進了十月,進士考開始了。
滿寶跟在劉老夫人身後将白家三兄弟送到考場門外,莊先生也沒經曆過科舉,所以也有些緊張,隻能叮囑他們,“不要寫錯字,先寫會的,仔細檢查,卷面要幹淨……”
這是崇文館裡所有參加過科舉,以及當過閱卷官的同僚的警告,孔祭酒更是直言,“卷子不幹淨,字迹潦草的,本官直接落了。”
那麼多卷子,時間本來就短,哪兒有功夫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辨認你的字?
國子監老早就有過規定,所有的考試必須寫楷體,楷體!
所以莊先生此時便隻叮囑這三件事兒。
白善和白大郎白二郎乖乖的應下了,然後提着考籃進考場。
劉老夫人這是第二次送孩子進考場了,别說,心裡還是很緊張的,甚至比當年送兒子進考場更緊張。
所以她扶了鄭氏和滿寶的手後道:“我們在邊上的茶館坐着等一等吧。”
她現在手腳有些發軟,暫時不想坐車回家。
莊先生想着傍晚他們也要來接人,便點頭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轉到了不遠處的茶樓裡坐着喝茶等待。
滿寶給長輩們都倒了茶,就問莊先生:“今年進士科取幾人?”
莊先生道:“聽孔祭酒的意思是隻打算取三十二人。”
滿寶驚訝,“這麼少?”
莊先生就笑道:“不算少了,上一次才取了二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