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牢牢記着這一點兒,所以哪怕心虛,他們也洋洋灑灑寫了不少,落在左右咬着筆苦惱,憋了半天才憋出兩行字的考生們眼裡就是,這幾個人很厲害呀。
但這都是表象,三人愣是磨到了下午,吃過午食後又仔細修改添加過,确定增無所增後便開始将稿子上的内容謄抄到卷子上,最後垂頭喪氣的收拾了東西往外走。
鑼聲已響,大家紛紛交了卷子出去。
到大門口的時候,封宗平幾個也走到了,大家互相對視着,最後确定大家似乎半斤八兩便悄悄松了一口氣。
封宗平道:“我爹說了,我明年再考一次,要是還考不中就去考明經,你們要不要一起?”
白善拒絕了,“我要先去遊學,過兩年回來再考一次,要是還不中,我再想着是考進士科還是明經科。”
封宗平看了看他的臉,點頭道:“也是,你還小呢,就是過三四年再考明經那也是年輕的。”
他就不行了,再多考幾年進士再去考明經,到那會兒就算明經錄取,年紀也算大的了。
易子陽也跟着歎息,“早知道進士難考,卻不知道這麼難考。”
白大郎深以為然的點頭,真的是太難了。
他們這幾個還罷,畢竟還年輕,邊上有從各地來的鄉貢,年紀都不小了,他們一出考場就扶着牆默默的流淚。
也不知道是誰先哭出聲來的,于是大家都沒忍住,幹脆就在考場門口大哭起來。
滿寶跑過來接他們時就看到邊上或站或蹲或坐着不少人正在哭,上至胡子花白的五六十歲大爺,下至三十來歲的青年,都在哭。
她不知出了什麼事,不由看向白善。
就見白善也一臉心有戚戚焉的模樣,眼眶似乎也有點兒紅。
滿寶立即跑上前去,問道:“怎麼了?”
白善歎息道:“今年的題目太難了。”
滿寶:……所以這是難哭了嗎?
有考生的家人上前接人,安慰道:“沒事兒,今年考不中,明年再考就是。”
“今年都考不中,明年更考不中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考生抹着眼淚道:“算了,我不考了,回家教孫子去。”
“……爹,要不你考一下明經吧,您大孫子明年就考明經。”
“我都五十多了,還去考明經,也太丢人了。”
正計劃着是不是改考明經的白直和封宗平:……
大家連忙轉身走了,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
哭起來的大多是鄉貢,他們要獲得考試資格就要先過縣城的考試,然後是府城的考試,最後還要到京城來參加吏部的複核考試,這才拿到考試資格。
所以鄉貢的年紀一般都不輕,最少也二十了。
不像他們這些生員,因為是府學、國子監、崇文館裡的學生,所以年紀都還很輕,他們要拿到考試資格隻在學内先考過一遍就行。
而崇文館的生員名額不少,趙六郎他們一撥人根本沒有考試的想法,所以白善他們連考試都沒考,想參加進士考的直接把名字報上去,孔祭酒就把名額給他們了。
至于白大郎倒是在國子監内考過一次了,當時他覺得自己還是挺厲害的,因此信心滿滿。
畢竟,國子監内的生員考試相當于進士考預考,他在其中排名不低,應該是很有希望才是。
但經學和時務策的卷子一發下來他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