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慢慢就傳入了朝中和宮中。
這件事并沒有鬧大,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民間也有了些風聲。
太子聽到這事兒時就和太子妃說,“這事兒有什麼好議的,楊和書要是不封城,别說去年,今年我們都别想過個好年。出了夏州,人可以往南來京城,也可以往東再轉下江南,到時候整個大晉都要完。”
“他封了城,我們尚且忙得不行,要我說,他們就是想得太多,就他軟禁了夏州刺史一事沒什麼好議的。”
太子就柔聲道:“殿下這樣想,不代表陛下也這樣想,便是陛下也這麼想,那朝中還有這麼多臣工呢,總有人想法不一,不然陛下也不會讓楊大人和牛刺史親自上京來自辯。”
皇帝還真和太子一樣的想法,他和皇後道:“魏知說事急從權,但又說他的确犯了律法,哼,說來說去,不管是要做壞人,還是開一個壞頭都要朕來做就是。”
皇後就笑問:“那陛下是要做壞人,還是要開一個壞頭?”
皇帝便皺眉道:“此事的确不好處理,朕倒是欣賞他當機立斷,夠魄力,可這種事兒可一不可再,不然沒了規矩,天下要亂。”
他斟酌了半響,最後還是歎息道:“難怪他們都将此事往朕上推,果然不是好事兒。先等他們進京吧,朕已經偏向他了,他又素來聰明,應該知道會怎麼做。”
皇後就知道皇帝還是更偏向楊和書,她微微一笑,看來皇帝并沒有因為之前楊氏的事兒遷怒楊和書。
滿寶他們這一次足足在路上走了十天才到,還沒進城門就感受到了熱鬧,周滿便和幾個年紀輕的學生們一起低低的歡呼起來。
停下等候的盧太醫目光就掃過來,威嚴的道:“周太醫,你是先生,要注意儀态。”
又對那些學生道:“進城後先回太醫署報到,然後再回家去,你們有三日的休息時間,三日後回學裡上課。”
衆學生立即斂手躬身應了一聲是。
大理寺的官差拿了通行文書和城門官溝通,不一會兒他們的車隊便從另一個門進去,不必和其他的車隊及行人擠在一起排隊。
進了城門大理寺的官差便先來和太醫院的太醫們告别,“我等就送大人們到這裡了。”
楊和書和牛刺史父子是他們要帶的人,太醫院和太醫署的人就是順便。
盧太醫也不想去大理寺,太晦氣。
于是笑眯眯的和人道别,滿寶則和楊和書揮手,“楊學兄,我們改日再上門拜訪。”
楊和書沖她微微點頭,和大理寺官員先往大理寺去了,他有可能還要立即面聖。
盧太醫還要帶學生們回太醫署,滿寶和鄭太醫卻偷懶,在城門口那裡就和他們散了。
盧太醫隻能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周滿招呼上白善幾個,然後帶着大吉幾個護衛走了。
殷或和他們同路,也帶着兩個禁軍一起走了。
殷或問:“需要我父親為楊大人求情嗎?”
白善想了想後搖頭,“算了,殷大人的身份不便,而且也不知道陛下是什麼意思,要求情,楊家那邊應該有人脈的。”
滿寶道:“陛下的意思到下午應該就知道了。”
白二郎驚訝:“禦前打官司這麼快?”
“不是,”白善看了他一眼後道:“看陛下今日留誰說話就知道了,夏州的事兒又不是什麼疑難案子,争議的地方也很清晰明了,所以隻單純看聖意。”
聖意就是,皇帝他喜歡誰,不太喜歡誰。
皇帝顯然是不太喜歡牛刺史的,因為到大理寺辦完手續後牛刺史就被送到了驿館住下,但牛康卻被扣在了大理寺,暫時住到了大理寺天牢裡。
而楊和書則被放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