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煥想哭。
在京城的劉尚書卻隻想罵人。
劉老夫人也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看老妻也呆住了,劉尚書便深呼吸兩下,壓下怒氣後問,“你的意思呢?”
劉老夫人這才回神,叫道:“什麼叫我的意思?趕緊去把人找回來呀!”
現在還管她什麼意思?
她道:“他們才走了半日,現在最多到雍州,現在就讓人去追,明天就能把人帶回來……”
她頓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道:“等把人找回來,你輕點兒打。”
劉尚書就瞪了她一眼,“他有這樣的膽子都是你慣的,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着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呢?”
劉老夫人就光棍的道:“那你打吧,要是把孩子打出個好歹來,我看你怎麼跟兒媳婦交代。”
劉尚書:“……當初是你死活不願意他們把孩子帶去任上……”
“我是不願意,肅州荒涼,煥兒這麼小,我怎舍得他去吃苦?”劉老夫人道:“你不也同意了嗎?我要是不把孩子留下,他能上國子學,能上崇文館嗎?”
劉尚書就知道,吵架是吵不過她的,因為她不講理。
他幹脆揮手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叫人給他收拾東西,多準備一些衣裳鞋襪,還有銀錢,多帶幾個伺候的人,我給他送去。”
劉老夫人聽這話頭不對,瞪眼問,“你這是何意?”
劉尚書便冷哼道:“何意?我如你所願,不揍他了!”
他恨恨地道:“他不是想去西域嗎?我同意了。”
“不行!”劉老夫人一下站起來,怒瞪他,“你瘋了不成,那可是西域,你知道他們去了會遇見什麼?”
劉尚書道:“他跟着朝廷官員,還有侍衛護持,能遇見什麼?”
他擡手止住她要說的話,收斂了怒氣後認真的道:“這孩子不懂事,他都多大了,卻還能做出不說一聲就離家出走的事兒來,他也該長大,學着為家裡着想一二了。”
他點了點桌子上的信道:“這信還是白善讓人送來的,他比他還小呢,且思慮如此周全,你看他多長的這一二歲都長到什麼地方去了?”
劉老夫人:“……個子!”
劉尚書被噎住,半響後頭疼的道:“夫人啊,為夫是在跟你認真的商量事情呢。”
劉老夫人也不是不講理,她道:“我已經在跟他相看了,裴家二房的長女,很是溫婉穩重的一個姑娘,他們家現在也有意思,隻等孩子相看沒問題後就定下,等他成親,當了爹,曆練一兩年就穩重了。”
她道:“他現在沒成親,心态還跟個孩子似的,自然考慮不到這些。”
“白善……”
“白家那位公子不也定親了嗎?”劉老夫人截住他的話,道:“男人嘛,定親成親就成熟了。”
劉尚書才不信呢,他哼了一聲後道:“崇文館裡已經成親的那幾個,遠的不說,就說趙國公家的六郎,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你看着有穩重的樣子嗎?”
他哼了一聲道:“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要我看,他們就是從小過得太好了,沒經過磨難,所以才這樣長不大。”
“你看白善和周滿二人,從小身負深仇大恨,現在一人名滿天下,早早中了進士;一個更是天下聞名的神醫,不管什麼差事到了手上都能盡善盡美,連跟在他們身邊的那孩子,叫什麼白二的,和煥兒一樣大小,都比他穩重懂事許多。”
劉尚書止住她的話道:“雖說家裡有他大哥支應門庭,并不需要他為家族争光,但我總還想他出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