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對周滿他們更客氣了,熱情的請他們進屋,然後沖着左右兩邊的屋子喊,想把還在家裡的孫子孫女叫出來給他們煮奶茶。
隻是村子裡的人大多跑到村口去湊熱鬧和分客人了,孩子們也一樣,因此他隻叫出來一個跌跌撞撞,才會走路的兩歲奶娃娃,她扶着門檻大哭,似乎在叫着娘。
老人:……
滿寶忍着笑,上前将孩子抱在話裡,從荷包裡翻出一顆糖,碾碎了以後放了一點兒進她的嘴巴,孩子吃到了甜味兒,立即就停止了。
吮了吮後淚汪汪的看着滿寶。
滿寶一邊給她吃糖,一邊好奇的問智忍,“大師是什麼時候來西域的?”
智忍便笑道:“有兩年了。”
滿寶興緻勃勃,“大師現在是回程,還是隻走到了這裡?”
“現在是回程,不過聽說路上劫匪很多,因此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時間,而後轉道西州,從伊州那裡走草原回去。”
白善一怔,問道:“西州不就是高昌嗎,大師要往回走?”
智忍便解釋道:“我是從龜茲過來的,本來想走這條商道過玉門關回去,誰知這一段馬賊猖獗,所以才打算繞道西州,從那裡找了商隊去伊州,一路到了豐州再南下。”
那也繞得太遠了。
智忍則看着他們笑問,“幾位小友怎麼到西域來了?”
滿寶就解釋了一下夏州天花的事兒。
智忍愣了一下後道:“原來如此,難怪我來時路上還算安定,現在卻混亂成了這樣,天花……夏州損失大嗎?”
滿寶點頭。
智忍心中歎息,這才疑惑,“西域有治療天花的方子?不知消息是從何處傳出的。”
滿寶道:“不是治療,是預防的種痘之法。”
她道:“我們已經試過,人痘可以接種,隻是危險要高一些,聽說牛痘要更安全,但不知其種痘之法,我們也不能總要人來試,所以想要到這邊來求教一二。”
智忍卻不是很有信心,因為他從沒聽說過這個法子。
白善則有些好奇,“大師走遍西域了嗎?”
智忍苦笑一聲,“哪裡就走遍西域了,我有個好友,他多年前便往天竺去求取真經,隻是一直不曾見歸來,正好,我對《妙法蓮華經》有許多不解之處,所以想重走他的路,既能去解疑,又能去找他,可我們也隻走到了于阗鎮,小勃律和大勃律正在打仗,吐蕃也參與其中,我們過不去。”
雖然有通關文書,吐蕃和小勃律也都信仰佛祖,可他們甯願把他扣着也不願意讓他過去。
他努力了半年,大勃律倒是松口願意護送他過去了,卻又臨時反悔,最後把他送回于阗鎮,還想着借他和大晉借兵,結果于阗鎮這邊也不安甯,因為吐蕃插手小勃律和大勃律之間的事務時“不小心”把于阗鎮下的三個地方都占了,還把部落裡的人都擄到了吐蕃。
智忍見天時不合,事已不可違,就帶着徒弟悄悄的離開了于阗鎮,過龜茲想要返回中原。
隻不過西域一帶多信佛教,尤其高昌,不,現在是西州了,尤其這一帶,上至貴族,下至貧民都禮佛,他便幹脆一路宣揚佛理,一路往回走,所以走得慢了點兒,等到這裡,他們就遭遇了一次馬賊劫掠。
智忍看了看周滿,沉吟片刻後道:“貧僧有件事想要請求周施主。”
滿寶忙道:“大師請說。”
智忍就起身請她去客房看一看。
戒嗔受傷了,這也是他決定走西州的重要原因之一,這一條路上的馬賊太兇殘了。
戒嗔趴在床上,滿寶掀開被子看了一眼他的傷口,一道從肩膀一直劃到腰部的巨大傷口在背上,已經被處理過,上面敷着一些青色的藥材,滿寶吸了吸鼻子,聞出是止血的藥,但應該是用藥不足的原因,傷口有些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