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正在給傷兵縫傷口,便沒有起身行禮,而是對他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阿史那将軍笑着對她點頭,看着她給人處理傷口,速度很快,連給她打下手的白善都很娴熟。
阿史那将軍眼中流露出贊許,等他們忙過這一陣才叫了白善出去說話。
之所以沒叫周滿是因為東城門那邊送來了一個肚子被劃了一刀的傷兵,腸子都流出來了,她立即淨手去給人處理了,軍醫趕在周立如之前沖到了周滿面前要給她打下手。
周立如隻能惋惜的繼續去處理别的傷患。
阿史那将軍看見她竟然将腸子清洗截掉一截後縫起來然後再慢慢的塞回肚子裡,立即移開了目光往外去。
白善跟着他出去。
阿史那将軍站在院子裡,看着不斷被擡進擡出的傷患,呼出一口氣,扭頭和白善笑道:“你沒說錯,戰線拉得太長,時間拖得太久對我大晉不利,所以我決定另立龜茲王,但并不是立了龜茲王後便班師回朝,我還打算去疏勒于阗和西突厥那裡走一走。”
但是這一次走一走顯然不是原先的拿下,而是震懾,所以阿史那将軍問白善,“你可要與我同行,也去戰場上建功立業一番?”
白善驚訝,“我嗎?”
阿史那将軍就笑道:“此次攻打龜茲王城你是首功,别說你不是白身,就是白身,有此功勞下,入軍中參謀軍事也是可以的。”
白善忍不住問,“周大人也能去嗎?”
阿史那将軍愣了一下後就笑道:“怎麼,白公子就一天也舍不得未婚妻?”
白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幾人習慣在一起了。”
之前滿寶就對軍中的傷兵很心動,雖然她已經見識了三波傷兵,但她說過,大夫要手熟,遇到的病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别看大多數人的傷都是差不多的,處理的手段也大抵一緻,但在治療的過程中要注意的事卻總會有些不一樣,因為每個個體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而在這衆多的細微不一樣中,總會出現個别龐大的不一樣,那種特殊的情況很可能醫書上都沒有記載,完全要靠大夫的臨場發揮。
有的大夫終其一生都未必能遇到一例,滿寶想要更多的見識。
阿史那将軍略一思索就答應了,周滿和别的女子不一樣,她在軍中的用處可不小,就說這滿偏殿的傷兵,多少人因為她可以活下去。
于是白善就給小夥伴們争取到了随軍的機會。
隻不過白二郎和劉煥不太想要這個機會,倆人一愣一愣的,“我們不是來給阿史那将軍看病的嗎?為什麼又是逃命,又是攻城,又是随軍出征的?”
白善這才想起來這事,扭頭和昏昏欲睡的滿寶道:“對呀,你還沒阿史那将軍看過病呢。”
這會兒天都快亮了,滿寶幾乎處理了一晚上的傷患,聞言勉強睜開眼睛道:“阿史那将軍有病嗎?”
阿史那将軍還真有病,等滿寶睡醒,正要去看傷兵們時,阿史那将軍的親兵來請周滿去給将軍看看病。
他道:“将軍這段時間如廁的次數都多,近來雖好了一些,但一日也要兩三次,昨晚上才和将士們喝了點兒酒,今日一早又腹瀉了。”
滿寶:“……腹瀉還喝酒嗎?你們怎麼不幹脆吃巴豆算了?”
親兵疑惑,“腹瀉要吃巴豆治嗎?”
滿寶:!
她不太想理他,但又怕他當真以為腹瀉要吃巴豆,隻能再說一句,“腹瀉不能吃巴豆,也不能喝酒!”
“可将軍是水土不服,之前軍醫開的方子就是送酒服的。”
滿寶想了想,還真有治水土不服的方子是送酒服用的,可是既然有腹瀉,那就不該開這個方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