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在醫帳裡看完今日生病的士兵,又檢查了一些傷兵便用溫水洗手,緊緊的捂着鬥篷才出去看熱鬧。
白善和白二郎他們都站在那兒看熱鬧,滿寶湊上去,看了一會兒問,“阿史那将軍還要去于阗嗎?”
白善道:“肯定去!”
白二郎:“都收了人家的錢财糧草了。”
“那又怎麼樣?”白善道:“總要親見一下于阗國王,他當初跟着人興風作浪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點兒了。”
他道:“因為他們,西域的商路斷絕有一年了。”
本來夏州天花疫情結束,商路就應該慢慢恢複過來了,就因為他們不斷散發大晉不好的言論,又縱容手下的士兵劫掠過路的客商,這才造成商路斷絕。
甚至對大晉和陛下口出不遜,讓大晉和陛下的形象大受損傷。
阿史那将軍的确決定去于阗國一趟,所以送來的東西照收,收了以後卻還是拔營往于阗國去。
于阗國王聽聞之後失眠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爬起來起草了認罪書,然後哭喪着一張臉帶着人去了邊關,和阿史那将軍的大軍在邊關碰上面。
阿史那将軍看了一眼他再次送來的糧草和金銀,冷哼了一聲後看向他送上來的認罪書。
他思索了一下,便看了眼半空中的雲層,烏壓壓的,看不太見太陽。
心腹看到便貼心的道:“将軍,似乎是快要下雪了。”
阿史那将軍就壓着認罪書問,“将士們的冬衣還好吧?”
心腹頓了頓後道:“還是有些單薄的,軍中還有些從南邊來的士兵,多有不适,最近醫帳報上來生病的士兵也多了些。
阿史那将軍就敲了敲手掌下壓着的認罪書,最後還是輕哼了一聲後道:“請于阗國王進來見面吧。”
心腹躬身而去。
至此,在焉耆被并入安西,失去了王室,龜茲和疏勒換了一個國王,西突厥失去兩部戰士和十二座城池的土地之後,于阗國王暫且憑着送出去的認罪書和糧草金銀保住了皇位和城池。
他重新向大晉稱臣,又從王宮的庫房裡找出許多寶物來交給阿史那将軍,托他帶回京城上貢給皇帝。
當然,他還派出了一隊使者跟随阿史那将軍一起回去,他很有誠意的讓使者去了京城再請一次罪。
阿史那将軍很滿意他的識趣,這才收了東西帶着人離開。
滿寶他們這一路見識不少,要不是于阗國王反應太過,他們說不定還能進于阗的王城看一看呢。
他們惋惜的跟着阿史那将軍回程,議論道:“聽說于阗下去就是吐蕃和大勃律,過了大勃律就是天竺了,智忍大師最想去的就是天竺了。”
白善再次惋惜,“可惜智忍大師他們沒有随軍,不然與他們同行,見上于阗國王,說不定還能讓于阗國王幫忙穿過大勃律去天竺呢。”
白二郎:“不是聽說大勃律在和小勃律打架嗎?”
“他們打他們的,又不影響大勃律拉攏于阗國王。”
滿寶舉目望着前方,有些激動,“我們要走這個大沙漠了嗎?”
白善點頭,“我們走赤玉河,直接橫穿沙漠回到龜茲,速度比繞道疏勒快一半的路程。”
而從這裡到龜茲,基本上都是沙漠,隻不過沙漠裡有一條斷斷續續的河,叫赤玉河,有這條河在,一路上就有綠洲,他們又才得了疏勒和于阗送的糧草,基本不用擔心吃喝的問題。
大軍行軍和白善他們一小隊一小隊的走是不一樣的,兩萬人同進同出,基本上隻要不遇上風暴,也不迷路,他們在沙漠裡就沒什麼可怕的,連動物們都早早的躲開。
滿寶覺得,晚上露宿的時候,感覺天地間一片甯靜,似乎整個天穹之下隻有他們這些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