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将軍的靈柩此時就停在龜茲的國寺裡,滿寶他們回到西州後的第二天就例行去國寺裡拜祭他。
用莊先生的話說是,“好歹相識一場,人已死,仇怨皆消,拜祭一番是禮儀。”
于是白善等人就準備了喪儀前去拜祭。劉煥因為是親戚,喪儀還要更重一些。
郭将軍死了,他和郭小将軍反倒真的按照親戚走動起來,再次見面就表兄表弟的叫了起來。
郭小将軍也走出了傷痛,也能和他們開玩笑了,“你我本來就親,你又給我輸了這麼多血,更親了。”
劉煥深以為然的點頭。
白二郎在一旁道:“那我們也親了,我們給你輸的血是一樣的。”
白善則好奇的問滿寶,“不是說近親屬不好輸血嗎?怎麼劉煥可以給郭小将軍輸血?”
滿寶:“他們關系很近嗎?”
“當然了,”劉煥挺了胸膛道:“我祖母是他家的姑奶奶。”
滿寶算了算後道:“沒事兒,中間隔了好幾輩,岔開了,而且血都輸了這麼久了,現在都沒事,那肯定沒事了。”
此時七人是排排坐在國寺的一個欄杆上,看着下方忙碌的僧人和前來禮佛的百姓,蒙小将軍就問郭小将軍,“你要繼續留在西州嗎?”
郭小将軍有些低落道:“還不知陛下是否會問罪父親,若是陛下容許,我還是想留在安西。”
這支隊伍他父親帶了好幾年,他也一直在這支隊伍中,哪怕西域苦寒,他也不想離開。
蒙小将軍就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可以讓我父親給你求求情。”
郭小将軍沒有推辭,點頭,“多謝。”
白善道:“我們在這件事上不太能幫得上你,要是回京城,倒是可以當面替你求情。”
現在人在外面,寫折子參與地方軍務顯然是不可能的。
郭小将軍就和他們笑道:“我知道,你們是文官,不太方便。對了,此次西征你們也有功勞吧?回去後要出仕嗎?”
白善就歎氣,“新的安西都護還未到,阿史那将軍還沒确定何時班師回朝,我們得等着,禮部考試倒是常有,但吏部的考試卻是每年三月底一次,錯過就要再等一年,我們要出仕,就得趕在二月之前回到京城。”
不然都報不上名。
郭小将軍:“……以你們的身份和功勞,可以直接出仕吧?”
白善有些不甘願,“都考了進士了,不考禮部和吏部太虧了。”
白二郎也連連點頭,“就是,若是陛下直接開口授官,算是恩蔭還是我們自己的本事?不行,不行,還是正常考官好。”
劉煥就問他,“你一個驸馬難道還想外放當縣令嗎?”
白二郎一噎,問道:“驸馬怎麼就不能外放當縣令了?你看阿史那将軍不也是驸馬嗎?照樣在外領兵作戰。”
“可是……”劉煥撓了撓腦袋道:“可那是上一輩的公主,這一輩的公主,驸馬們好像都是閑職,并沒有任實職的。”
大家都在吃公主的軟飯,誰還想去當一個六七品的小縣令呀?
“而且你這驸馬比别的驸馬還尊貴些,你可是明達公主的驸馬。”
驸馬之間也是有高低的,父憑妻貴,明達公主不僅是嫡公主,還是帝後最寵愛的女兒,自然,白誠也比别的驸馬要更尊貴一些。
劉煥不理解他,“我們不想當驸馬是因為不想受公主欺負,你既然當了驸馬,那肯定是不介意依靠公主的,幹嘛還去當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