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醫又往前翻了一頁,“三号牛的……”
說到這裡,盧太醫一頓,微微蹙眉,“可是這一個病房裡都是和他一樣接種三号牛痘的,不僅他,附近這幾間病房都是。”
滿寶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想着藥也快要起效了,幹脆起身道:“派一個人過來盯着,我們去看看其他人。”
盧太醫隻能和她出去,留了兩個人在這裡看守他。
貼身看守他們的就是從西域帶回來的那些種過痘的士兵,他們已經出過痘,完全不怕再被感染。
他們和周滿熟,一進來就先沖她行禮。
盧太醫已經快步往旁邊去了。
滿寶便對他們點點頭,小跑的去追盧太醫。
倆人将附近病房的人都檢查了一遍,摸脈,看舌頭,還仔細的看了看他們身上出的痘疹,伸手按了按,全都沒有問題,的确是在慢慢成熟之中。有兩個甚至已經開始結痂退下,再過兩天應該就可痊愈了。
于是滿寶和盧太醫憂愁了,“這是獨一例,還是在這衆多病例之中還隐藏着這樣的人?”
滿寶問:“三号牛一共接種了多少人?”
盧太醫翻了一下記錄道:“六十五個。”
那不少,他們也才檢查了二十三人而已。
滿寶微微蹙眉,擡頭看着天邊的夕陽,“天就要黑了。”
盧太醫也擔憂,他原地轉了兩圈,還是道:“讓人去告訴蕭院正吧,晚上要是還有高熱的人,我們應付不來,先把種了三号牛痘的人檢查一遍,其他人也要檢查。”
這樣詳細的檢查,他們兩個根本不夠用。
滿寶隻能點頭。
于是盧太醫去叫人。
倆人晚食都是在病房門口吃的,吃的是病人們的營養餐,一個臉那麼大的海碗,裡面盛了飯,上面堆了不少菜。
盧太醫到這會兒腦子困得發抽,所以胃口有點兒不好,條件着吃了半碗後一擡頭就見蹲在邊上的周滿已經把飯菜都吃光了,正在扒拉碗壁上黏着的幾粒米。
盧太醫:……
他歎息一聲,放下碗不吃了。
滿寶同情的看着他,就倒了一杯水給他,然後拎起茶壺往自己的海碗裡倒了一碗水,她就捧着碗蹲在一旁吸水喝。
盧太醫就一邊小口喝水,一邊看她,“周太醫,你這胃口,要不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滿寶道:“我還想給您檢查一下呢。”
她一臉同情的掃過地上的那個碗,“盧太醫,就是我爹,現在也能吃一大海碗的飯呢。”
周家吃喜酒的時候,他作為同僚不得不去赴宴,是見過老周頭的,一想到老周頭那個年紀,盧太醫臉就一黑,直接轉身就走,不理她了。
“周太醫,吃飽了就幹活吧。”
倆人隻去看了一個房間的病人,還沒檢查完,盯着一百二十一号病人的士兵就跑來說,“周太醫,人好像越來越熱,他又有點兒抽了。”
滿寶和盧太醫立即過去,看了看人後盧太醫無奈道:“隻能再針灸了。”
他看了一下沙漏上的時間,皺眉想了想,最後在摸過他的體溫後還是咬牙道:“再給他熬一劑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