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立即道:“所以就需要禮制規範,不窺視人本就是基本的禮節,何況非禮勿視,陛下這事兒做的不地道,要是魏大人和李尚書知道了,一定會規勸于他的。”
皇帝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兒,因此他請客時略過了李尚書,雖叫來了魏知,但魏知此前一直在忙公事,連皇帝短暫的失蹤了一段時間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猜到這麼多事情了。
因此皇帝無驚無險的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皇帝神清氣爽的先陪着皇後在長壽殿裡溜達了一圈,這才去用早飯後會見朝臣。
皇帝精神面貌都與在太極宮時不一樣了,如果說他在太極宮時像一株缺水的麥穗,蔫哒哒的,那此時他就像一株泡在水裡正盛開的荷花,臉上眉梢間都是笑容。
一見面,魏知的目光在皇帝的臉上轉了一圈後便拿出折子道:“陛下,臣對中書省的幾項批示有意見……”
魏知看到他書桌上堆着的折子,眯了眯眼,“陛下,昨日的折子您批了嗎?”
皇帝這才想起這事來,立即“嘶”了一聲,捂住肚子道:“昨夜吃的酥酪或許太冷了,朕回殿後一直有些不舒服。”
魏知面無表情的合上手上的折子,“是嗎,臣看陛下臉色紅潤,不似生病的樣子,要不請周太醫來看一看?”
今天一直很沉悶的李尚書聞言立即道:“陛下身體要緊,可不能輕忽,是該請周太醫來看看。”
于是皇帝不得不派人去請周滿。
滿寶正在院子裡打五禽戲呢,才收功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一個内侍就跑來請她,“周太醫,陛下宣你呢。”
滿寶當即吓了一跳,“他吃壞肚子了?”
内侍也吓了一跳,“周太醫怎麼知道?”
滿寶心虛的咽了咽口水,問道:“陛下臉色如何,看着嚴重嗎?”
一邊問一邊讓西餅去把她的藥箱給提來。
内侍根本沒見到皇帝,他是直接聽古内侍的吩咐來叫人的,不過古内侍叫他時面色平靜,并不見焦急,因此他道:“應,應該不嚴重吧,古大人就挺穩重的。”
古忠什麼時候不穩重了?
滿寶顯然不相信小内侍的判斷,接過藥箱就走。
五月從裡面追出來,“娘子,你不換衣裳嗎?”
滿寶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已經跟着小内侍快步離開,都火燒眉毛了還換什麼衣裳?
滿寶就穿着便服急匆匆的趕到太極殿,因為跑得急,趕到太極殿時還有些氣息不勻。
正坐在殿中繼續商讨國事的衆人一起看向她。
滿寶氣喘籲籲,“陛下不舒服?”
她盯着皇帝的臉色看了看,眨眨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後扭頭看向追着她進來的小内侍。
大家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小内侍。
小内侍一時之間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目光,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滿寶見他渾身都在抖,便向左移動了一步正好站在了他前面,她将提着的藥箱放下,沖着皇帝深深地一揖,擡起頭來問,“聽聞陛下身體不适?”
“啊?哦,對的,”皇帝反應過來,又伸出手來捂住肚子,“剛才還有些隐隐作痛,現在卻沒什麼事了。”
魏知道:“周大人還是給陛下看一看吧。”
李尚書:“不能諱疾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