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和談的,”耨薩目光冷淡的道:“王子和他們底氣不足,心底發虛,隻是一個照面就已經被晉國使臣把住了局勢,和談不會成的。”
他這幾天一直不出聲,因為二王子軟禁白善的做法是正确的。
隻要他們态度暧昧一些,在和談和投降之間猶豫,拖住前線的戰事。
哪怕前線一直戰事不斷,但也比前幾天要緩和很多,他們至少可以拖上半個月。
耨薩想,再過一段時間,少則十天,多則半月,天氣就冷了,一旦天冷,晉軍就有可能後撤,到那時他們就不得不退出安市城,或者接受和談。
可他沒想到二王子竟然會讓元益等人去見使臣。
那天談過,元益已有投降之意……
有時候打仗打的就是意志,雙方的意志之争,一方堅定,而一方搖擺不定,誰輸誰赢,都不用打便一目了然了。
安市城沒希望了,甚至整個高句麗都沒希望了,他低聲和親随道:“讓家中帶上輕便的東西,回去後緊閉門戶,減少與外界的來往。”
“是。”
第二天一早,白善的客院就忙碌起來,侍衛們也拿起掃把打掃院落。沒辦法,他們的下人少,就主廚一家,而他們一家此時都忙着廚房的事呢。
白善換上昨天晚上就找出來的一套衣裳,寬袖長袍,月白色,衣袍上繡着祥雲暗紋,再冠上玉冠,他什麼也不做,就含笑站在門前,那便是一幅絕美的畫。
如此風流人物,别說高句麗人,就是薛貴都少見到。
提着酒,掐着時間和元益偶遇過來的蒙家父子愣愣的看着站在台階上的人。
白善正看着人将屋檐下挂着的燈籠取下來添上燈油,昨天晚上燈籠裡的油用完了,隻燒到半夜。
察覺到有人看着他,白善轉頭看過來,看到元益和他身後兩個不認識的人,他嘴角的笑意越深,含笑上前。
此時白善的身份比他們都高,因此元益先抱拳行禮,“白使臣。”
白善笑着回禮,“元将軍肯來,真是蓬荜生輝呀,快裡面請。”
元益見他尊重客氣,提着的一顆心微微放下,帶着蒙家父子往裡走,等進了大廳才給他們介紹:“白使臣,這一位是蒙老爺,這一位是蒙公子。”
蒙老爺連忙帶着蒙公子又行了一禮,白善笑着行禮,“可是平壤先耨薩蒙元之後?”
蒙老爺一振,既激動又感動的行了一禮後道:“正是先祖。”
白善和他笑道:“早聽聞過蒙氏,當年先祖在平壤以千人之數抵抗九州島數萬人的進攻,那威名可是響徹海内外呀。”
蒙老爺激動的問道:“使臣也聽說過此事迹嗎?”
“自然,朝中史料有記載的,白某曾在翰林院供職,因此看到過,與同僚們談起此事時皆神往不已。”
蒙老爺激動啊,差點兒就要失态的握住白善的手了,可惜先祖榮光之後,他父親和他都未能繼續祖父榮光。
一旁的元益:……
晉朝人才濟濟,最不缺的就是這種以少勝多的智将和猛将,有些人甚至能夠一人領着幾百軍隊便縱橫西域,甚至收服一二國家,又怎麼會看得起一個小小的蒙元?
還是死了好幾十年的蒙元。
不過元益也沒說話,這種話說出來要得罪人的,他還不傻。
元益到了以後,其他客人也陸續到了,無一例外,每一位将臣身邊都帶了另外的人。
有和元益一樣是在路上遇見,因為關系還不錯,或是以前拿人手軟,因此對方一提便把人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