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公子便去換上衣服,帶着人悄悄出門了。
議事院是一個挺大的建築群,是耨薩的一個别院,高二王子來以後,以别院為中心的地方都被圈起來征用了。
高二王子帶來的将臣等都住在那一片,而地牢裡關着的都是普通的犯人,全是犯官和犯将,以及一些富商和大戶人家的人。
高二王子接手安市城時并不平靜,更不要說他入駐後還在安市城内外征調糧草,地牢裡關着的就是犯法,以及抗捐的人。
蒙家家大業大,自然也有親戚在裡面,因此他可以借口去看望親戚進去。
當然一般情況下不會是夜晚,但以蒙家在安市城的經營,收買底下的官差和牢頭進出牢房并不難。
此時蒙公子就穿着鬥篷悄悄的進到了牢房,站在了白善的牢房前。
白善已經睡着了,隻是不太安穩,外面一來人他就醒了,更不要說大吉了,他直接睜開眼睛起身,看到站在牢房外黑乎乎的一個人,再掃一眼他身後的牢頭和下人,便轉身将白善推起來。
牢頭打開了牢房,側身低聲道:“您最好快些,您最多隻有一刻鐘的時間。”
蒙公子應下,給牢頭手裡放了一個錢袋後方才進去。
白善隻着裡衣坐在床前,大概覺得有些冷,他将外衣披了起來,迷迷蒙蒙的擡起頭看向身着鬥篷的黑影,眯眼,“蒙公子?”
蒙公子将鬥篷取下,和他對視一笑,“白大人好眼力,隻一面便認出在下了。”
白善微微一笑,拍了拍床道:“屋中簡陋,多有怠慢,還請蒙公子見諒,且将就坐一坐吧。”
蒙公子見他如此坦然,不由心中感歎,難怪父親對大晉如此有信心,實在是這一位使臣也不是普通人物。
已經身陷囹圄,卻面不改色,白日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蒙公子行了一禮後謝過了,并沒有坐下,而是壓低了聲音說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并暗示道:“家父痛惜使臣,然而二王子暫不聽勸,您也知道,蒙氏如今不比以前,不好過于強求此事,因此隻能過一段時間等二王子怒氣消一些了才好給使臣說情。”
白善一邊微笑着聽,一邊看着他沉思,他能相信他嗎?
這是高二王子的試探,還是蒙氏自作主張的試探,要拿他去和高二王子投誠;或者是他就如表現的這般,是在向晉國投誠呢?
白善心中來回權衡。
不知滿寶是否聽到了他的話,要是沒聽到,這是一個絕佳的傳遞消息的機會;可要是聽到了,對方又是間人,那對晉軍将會是一個打擊。
白善垂下眼眸思索,等蒙公子總算客套完,也暗示完了忠心,他便也下定了決心。
他起身沖蒙公子行了一禮,然後上前低聲與他道:“蒙老爺和蒙公子大義,待我回到晉軍必會上報陛下。”
蒙公子心中有些激動,也壓低了聲音道:“使臣若是不放心,蒙家可以将使臣偷帶出去。”
城中被一分為二,兩邊離得并不遠,因此隻要操作得當,他們是可以把白善救出來送過去的,當然,順便把他們自己也送過去。
蒙公子有些激動,覺得這法子不錯,如此一來,他們是帶着使臣過去的,這便是一個大功了。
不過白善不要他救,他讓對方送信。
“送信?”
白善颔首。
蒙公子就遲疑道:“可在下沒有帶紙筆過來。”
白善道:“公子替某送一封口信即可。”
蒙公子隻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