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正互相瞪眼,鄭大掌櫃的随從急匆匆的跟随西餅從外面跑了進來,一看到堂屋上的倆人便立即趕上前,“大掌櫃,藥鋪來了急信。”
鄭大掌櫃連忙起身,“有急症?丁大夫不是在嗎?”現在丁大夫的醫術可比鄭大掌櫃還要好一些的。
滿寶豎起耳朵。
随從悄悄看了周滿一眼,附耳過去小聲說道:“是大公子來信了,是急信,似乎是洛州出事了。”
鄭大掌櫃下意識的看向周滿。
滿寶睜着一雙疑惑的大眼睛看向他。
鄭大掌櫃擡手就給了随從一下,怒道:“那還不快把信拿出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大公子的老師!”
随從連忙将信取出奉上,“送信的人先去了藥鋪,找不到大掌櫃才送到這裡來的,現在人還在外面,隻是有些狼狽。”
鄭大掌櫃連忙拆開來看,他一目十行的掃過,臉色頓時煞白,幾乎站立不穩。
滿寶蹙眉起身,上前兩步,“怎麼了?”
鄭大掌櫃連忙将信遞給她,焦急道:“周大人啊,快想辦法救救鄭辜,這孩子闖禍了!”
滿寶連忙接過,展開信來看。
信是鄭辜寫的,有些潦草,應該是緊急狀态下寫的,卻不是寫給鄭大掌櫃的,而是寫給周滿的,擡頭就是師父。
隻不過或許是為了傳輸方便,信封寫了鄭大掌櫃的名字,也是讓下人送到鄭大掌櫃的手中。
鄭大掌櫃扶着随從的手軟倒在椅子上,一時手腳發軟,眼前一陣冒星光,他抖着嘴唇道:“我,我可隻有這一個兒子。”
滿寶連生死都經曆過,比鄭大掌櫃要穩一些,她一目十行的掃過,見鄭辜隻是被洛陽縣縣令下獄,猜測他此時并沒有生命危險,便收了信看向那随從,“去将送信的人叫進來。”
随從看了一眼他們家老爺這才躬身下去。
滿寶也看向鄭大掌櫃,放下信,上前拿起人的手就用力的在他手掌的幾個穴位上按,一陣鑽心的疼,鄭大掌櫃眼前發花的世界這才好了許多。
他擡頭看向周滿。
滿寶看了看他的臉色後歎氣道:“大掌櫃,您自己還是大夫呢,以後少吃肉,少喝酒。”
鄭大掌櫃:……
他回過神來,慢慢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苦笑不得,“主要事情未發生前我也預料不到身體如此不中用啊。”
随從将送信的家丁給帶了進來,他身上很狼狽,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洗漱了,即便現在是冬天,他的頭發也一縷一縷的打結了,或許是身上有味兒,他沒敢進屋,而是跪在了堂屋外面回話,“拜見大人,老爺。”
滿寶讓他起來了,同時讓他進來,還讓西餅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然後才讓他回話,“你回來時你們少爺已經被抓了?”
“是,那些人沖入醫署要拿人,動作粗魯,直接把院子裡晾曬的藥材都打翻了,少爺自知逃不過,因此讓少夫人在前面頂着,他匆忙寫了一封信交給小的,小的翻了牆到隔壁才跑的,出城時,少爺一家都被下獄了。”
他頓了頓後跪下,沖着鄭大掌櫃道:“少爺讓小的和老爺說,少夫人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他保不保得住不要緊,但一定要保住少夫人。”
鄭大掌櫃臉色一下灰暗下來,扭頭眼淚汪汪的看向周滿,再沒有了剛才和周滿求資質的意氣風發。
滿寶盯着那人問:“你們少爺讓你交給我的東西呢?”
家丁立即伸手進懷,将一個用黑色油紙層層包裹住的東西拿了出來雙手遞上。
滿寶伸手接過,打開,裡面是兩本賬冊。
她快速的翻了翻,翻到最後幾頁的采購和用藥,這才合上冊子問:“洛陽有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