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房門被推開了。
大富娘回頭看見周滿就是眼睛一亮,立即把藥碗放下讨好的上前來,“夫人——”
從今天去看上堂的鄰居們口中得知,昨天晚上那白面官差是他們縣的新縣令,雖然不知這位夫人和縣令是什麼關系,但從昨晚倆人相攜離開的親密行為看,不是妻,那就是妾了,反正都是大人物。
大富娘想要求她幫忙說情,讓縣令開恩放她兒子回來,所以她很是熱情,“夫人快請進……不不不,這間房污糟,請夫人去堂屋坐。”
滿寶将懷裡的大妞放在地上,問道:“家中可有粥?”
大富娘愣了一下,還以為周滿是餓了,連忙道:“哪能讓夫人您吃粥呀,您稍等片刻,我,我這就去煮飯去。”
滿寶淺笑道:“不必,就要粥就可以,熬出粥油來。”
大富娘一頭霧水的去了廚房,滿寶這才提着藥箱去看大富娘子。
大富家的還認得她,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我記得娘子,是娘子救了我。”
滿寶放下藥箱,伸手拿起她的手放在脈枕上道:“你叫什麼名字?”
說起來從昨天到現在,大家都叫她大富家的和大富娘子,卻從叫過她真正的名字呢。
大富娘子愣了一下後道:“我娘家姓馬,以前有個小名叫大花。”
滿寶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我看你年紀也不是很大,你今年幾歲了?”
大花聽見她用這樣大人對小孩的口吻說話,不由失笑,“娘子,我都十九了。”
滿寶:“……我還二十了呢,你比我小。”
大花一愣,仔細打量了一下周滿的臉,搖頭道:“娘子看着一點兒也不像是已經二十的,倒像是十六七歲。”
滿寶不覺得自己看起來年輕,而是大花看着太老了。
頻繁的生育是能夠消耗人的精氣神的。
滿寶摸好了脈,和她道:“我給你行針止血,會再開兩副調理氣血的藥給你的。”
大花有些焦急,問道:“藥錢貴嗎?”
滿寶本想說她給錢抓藥,但想了想後道:“一副藥大約八十文吧。”
算是一副不便宜的藥了,因為她虧損得嚴重,此時也未能完全止住血,所以裡面添加了兩味比較貴重的藥材。
大花神色一黯,道:“娘子好心,給我紮針就好,藥就不用了。”
滿寶道:“不吃藥的話,你活不過這一個月的。”
光靠針灸止血,總還會有些崩漏,而且她昨日生産損失的氣血也要補充,不然五髒六腑會因為失血慢慢損了生機。
大花想了想後道:“可家裡實在沒錢了。”
滿寶平靜的道:“我母親以前久病卧床,家裡偶爾也會困頓得拿不出錢來買藥,但或賣糧,或兄長們去做苦工,擠一擠總能把藥錢擠出來。”
她目光在他們家屋内一掃,道:“金錢就和時間一樣,擠一擠,還是能夠擠出來的,端看你想不想活,你身邊的人想不想你活罷了。”
大花愣愣的聽着。
滿寶起身,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針袋來,見她怔怔的看向外面,便順着看去,大妞和二妞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西餅給的一塊點心小心的舔着。
二妞還不懂好東西要慢慢吃的道理,她在舔過後發現很甜很好吃,是她從未吃過的好東西,于是就整個塞進嘴裡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