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吓得啪叽一聲趴在了地上,立即擡頭看向他爹。
孫老頭也吓壞了,立即要跪到地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從青州來的文士也忍不住大聲道:“老丈,這樣的不孝子孫還要來幹什麼?直接讓大人判他一個大不孝,直接關牢裡算了。”
孫三吓得一把抱住他爹的腿,擡頭大喊,“爹——”
圍觀的人群不由道:“看着不像你爹,倒像是你爺爺,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不孝子孫才老得這麼快呀。”
“子不教父之過,要我說,這老丈也不無辜,不會教兒子,還不如生下來直接溺死呢。”
白善聞言皺眉,不由看向說話的人,問道:“兄台有看見未來之能,孩子一出生竟然就能看出他們将來孝還是不孝了?”
對方噎了一下。
白善這才對惶恐的孫老丈道:“不過他們說得對,子不教父之過,你沒能養好孩子,讓他們為禍鄉裡的确是你之過,民憤難平,我罰你五闆子好了。”
人群頓時一靜。
白善又道:“但念在你年邁體弱,便由你兒子代替吧,子代父過也是常理。”
于是才被打了闆子的孫三又被按下打了五闆子。
孫三淚流滿面,哭喊道:“大人,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孝順我爹,再不敢讓我爹犯錯了。”
白善贊許的點頭,“你倒是聰明,不錯,合該如此,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罰的是從前。将來你若再犯,你父親教不好你,你再來子代父過一遍就是。”
孫三痛嚎出聲,他發誓再也不敢這樣了。
打完了闆子,白善這才讓孫老頭去畫押把孫三領走。
孫老頭心裡還有點兒害怕,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我那小兒子。”
白善道:“本縣會依律判決的,就算隻是搶了一隻雞和一口鍋,那也是搶劫,何況他還傷人了。”
他們那一片風氣都不好,必須得讓他們扭轉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重典,讓他們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
白善讓人帶下一個。
幾個青州來的文士互相對視一眼,擠出人群,發冠都快要亂了。
“這位白縣令不愧是傳說中的有膽魄才識的義士,這一審妙極,以後怕是不孝的人都要小心一下自己的屁股了。”
“這北海縣以前不覺得,現在看,完全就是個篩子嘛,就那三五裡的地方,竟然有近百人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窮鄉僻壤出刁民,還是因為太窮了吧?”
“放屁,那小劉村看着也不富裕,怎麼沒見他們村有這樣的人?可見還是民風的問題,其中裡長該負主責。”
“白縣令應該是和崔兄一樣的觀點,沒看嗎,從審案那天開始大堂上就坐了五個裡正。我每日看着他們抹額頭上的冷汗也覺得頗有趣味兒。”
“這位白縣令年紀不大,倒是有趣得很。”
“就是因為年紀不大才有趣啊,像路縣令那樣的,雖精明強幹,但也實在是無趣。”
“治下竟然藏着這樣的匪窩,民生民俗差成這樣,他也算不得精明強幹了。”
“哎,崔兄這可就是偏見了,雖然我也沒想到北海縣裡藏着這樣的匪窩,但路縣令接手北海縣後,北海縣的确是好很多了,以前這大街上的人連這兒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呢。”
“不錯,雖然路縣令沒發現大井村那樣的問題,但也不能就此否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