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欲言又止,最後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滿寶很快定了房間上來,順便吩咐大吉出去買了些點心和小吃回來。
四人将門關上說話,明理則和長壽一起蹲在門外,兩人面面相觑,你瞪着我看,我瞪着你看。
門一關上,唐鶴突然嚴肅的道:“長博已經出發往江南去了,至善,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白善點頭。
唐鶴道:“雖說人心不能測,但有些事是可以推演的,我們來推演一下之後的事情發展?”
白善苦惱:“我并不了解那些人。”
唐鶴道:“我多少聽說過一些,我來與你們說。”
其實真要論起朝中的勢力,江南的世家豪族是遠比不上關隴豪族和中原魯地一帶世家的,但那邊政令不通,似乎隻要稍有兵力就能夠讓江南脫離大晉的控制。
所以皇帝一直對江南很在意,實在是,沒能真正的控制住江南啊。
這也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問題。
前朝天下大亂,特别是關中和中原一帶,可以說是今天姓王,明天就姓李,打的是你死我活,勢力換了一波又一波。
因為前朝安定暫時從南方回遷的世家又溜到了江南,江南雖然也亂,卻要比北方好很多。
後來天下初定,江南也很快平定下來,卻不是皇帝帶着大軍一波一波打下來的,而是江南的世家豪族收攏了勢力主動來投。
這在當時是好事,畢竟不用打仗了,但之後,江南一帶也漸漸不受控制。
“不少世家豪族在江南都有分支,他們在江南經營可以不管朝廷政令,其中以鹽稅和茶葉交易為最。”
白善道:“不是已經有好轉了嗎?”
唐鶴歎氣道:“明面上是這樣,但誰也不知實際情況是怎樣的。”
殷或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後道:“二十幾年來,陛下一直在往江南安插官員和人手,我想情況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壞了,不然陛下也不會大刀闊斧的說要辦鹽稅。”
唐鶴看向殷或。
殷或放下茶杯道:“不用看我,更具體的我不知道。”
三人惋惜的收回目光,一起歎息道:“要是能知道誰是陛下的人就好了,楊學兄在江南也方便很多。”
周滿精神一振,問道:“你們說陛下會不會把那些人給楊學兄用?”
白善:“不會。”
唐鶴更直接,“想什麼呢,陛下就算用人,那也是把長博給别人用,他的資曆擺在那裡,而且……”
他頓了頓後道:“江南距離京城太遠,陛下未必全然信任他們。”
尤其是楊和書,雖然皇帝将他派到江南是信任他,但該有的懷疑一定也有,尤其楊氏在江南經營多年,楊和書這次可是直接站在了家族的對立面。
就在唐鶴和白善他們密謀江南時,楊和書正在路邊野宿,萬田将燒好的水取下來涼了涼後給他喝。
楊和書從星空中收回視線,接過喝了一口,掃了衆人一圈後道:“讓大家都喝些水,歇息吧。”
萬田應下,将水交給護衛,轉身去整理馬車讓他歇息,“大爺,歇息吧。”
楊和書卻望着星空沒動,他随口道:“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