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先過去,打算先曉之以理說服對方,不行再上嶽父和舅兄們,若是還不行,再上其他手段。
隻是白氏的長輩很堅持,“至善啊,這可是你的嫡長子,怎麼能不随白姓呢?”
“沒錯,就算要過繼,也該是選嫡長子以外的孩子,何況你現在隻有一子,他一出生就他姓,萬一你們将來不再生孩子,或是生不出兒子怎麼辦?”
白善:“……五伯多慮了,有周太醫在,我不信我生不出次子來。”
衆人:“……”
白善道:“第二個孩子繼承夏氏宗祀是我們兩家定親前便議定的,人無信不立,小侄不想做背信棄義之人。”
“胡鬧,我一直以為第二個孩子是次子,這是你的長子!”
“自然是不論男女的,”白善道:“第二個孩子若是女兒,那便是她随夏姓,同樣繼承夏氏宗祀,不以男女有分别。”
“你這……冥頑不靈,傳出去,豈不是要亂了宗法規矩?”
有人卻轉了轉腦筋,提議道:“不如将至善長女改做夏姓,這樣也算不毀諾了吧?”
白善臉色一沉,連一直坐在一旁安靜不動的鄭氏也生氣了,惱道:“我的大姐兒同樣尊貴,都說了不以男女分别,叔伯們何必逼迫?”
“既然是不以男女分别,那為何不能長女随夏姓?可見還是有分别的。”
白善冷着臉道:“八叔慎言,我的女兒和兒子在我這裡并無分别,她要是一早被約定随了夏姓也就算了,但她現在是白景行,突然因為弟弟被改成夏景行,那就是有了分别。八叔這是要離間我們的父女之情,他們的姐弟之情嗎?”
他不悅道:“在我看來,這才是亂家之根,伯父和叔叔們是真心為我好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們居心叵測嗎?四伯母,至善這孩子是在怨恨家族?”
劉老夫人平淡的問道:“你是在質問我沒教好孫子嗎?”
衆人一噎,在場的人中,劉老夫人輩分最大,有白善在,他們還真質問不了她,除非來一個與她輩分相當的人在,或者……
有人隐晦的看了一眼白善。。
或者像十幾二十年前,戶主羸弱無所依,輩分才沒有用處。
白善覺得再吵下去也沒進展,于是隐晦的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下人。
下人悄悄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白二郎便帶了老周頭和周大郎周四郎上來了。
老周頭笑眯眯的道:“親家們原來都在這兒啊,後頭廚房煮了不少紅雞蛋,全是用我家莊子裡下的雞蛋,味道特别好,我讓人送一些上來給你們嘗一嘗。”
周四郎手上就端着一個盆,特别熱情的給他們分紅雞蛋,一人兩個,豪不偏私。
白氏見周家來人,收斂了怒氣,擠出笑容接過雞蛋,并不想在他們面前讨論此事。
老周頭給莊先生和劉老夫人也塞了兩個,然後坐在劉老夫人下首,笑容滿面的道:“親家母,我聽滿寶說,他們當官有個什麼探親假是不是?”
劉老夫人手握着紅雞蛋,笑着應了一聲“是”。
老周頭就激動的道:“不知那探親假長不長,要是夠長,我想讓姑爺和滿寶帶孩子去商州一趟,這孩子繼承了他親外祖母的姓氏,怎麼也要去祭祀一下,告訴他們才好。”
白氏的人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道:“這孩子的大名剛取,還未定下到底是姓夏,還是姓白呢。”
“怎麼沒定下,不是說了叫夏牧嗎?”老周頭立即看向白善,“姑爺,這事可是一早說好的,你們的第二個孩子随夏姓,可不能反悔。”
周四郎也道:“是啊,妹夫,你可是讀書人,又當官,做人可得守信。”
白善連忙謙卑的應了一聲“是”,然後有些遲疑的看了白氏衆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