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便笑道:“那便簡單了,府學和縣學的學生都有權責向刺史和縣令谏議。”
是有這個規定,但真正去做的卻沒幾個,三位文士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白善也隻是給出一個建議,怎麼做還要看他們。
吃過飯,買了些小東西後一行人便回到他們下榻的客棧,孩子已經犯困,白善他們将孩子交給下人帶下去洗漱,自己則在下面大堂找了張桌子坐下。。
“糧價低廉可以,但糧賤就不好了。”殷或扭頭問白善,“你這個給事中不打算管?”
白善道:“我會上折請求戶部下令各地建倉收購糧食,平抑物價。”
他頓了頓後道:“自大晉建國以來,各地糧倉都有收購糧食,平抑物價,但新建不多,如今國庫充盈,糧食高産,那便可以多建糧倉,不僅可以平抑物價,還能夠應對災禍。”
殷或道:“其實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們為何要到了岐州才上船?按說長安有渭水,河道相通,既然嘉陵江能通傳,為何渭水不能?”
白善挑眉,“你是說漕運?”
殷或點頭,“漕運若能順通,那各地糧價會更平穩,像隆州這樣的事出現的概率會更小。”
白二郎道:“我在翰林院時看到過,本朝的漕運基本上是繼承前朝,但除了大運河那條航道外,其他水道的漕運基本上是停滞的。沒有人管理河道,水路堵塞,漕運根本不開。”
“那就開便是,”周滿道:“水到處都是,我大晉水網密布,若是漕運興盛起來,将整個大晉用河道連接起來,那将來我們再往其他地方去,豈不是能夠像從岐州到雍州一樣,一日三五百裡?”
白善若有所思,“水深且急速的地方,一日千裡也是有可能的。”
“是啊,是啊,那碰上長一些的假期,我們還能去遠方遊玩呢。”可以再趁機挖一點兒東西。
“那這個折子就得好好寫了,是上一道還是兩道?”
白二郎:“這麼大的事,一道折子寫不下吧?”
白善蹙眉,“我連上兩道折子隻怕太惹人眼,而且我此時正休假呢。”
他看向白二郎。
周滿和殷或也都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慢慢的往明達身後挪,明達挪開身子,和他道:“你也該為我大晉立一立功了。”
“……那我寫哪一封?”
“漕運那封吧,”白善道:“你不是在翰林院看到過相關的記錄嗎?”
“可我那隻是給同僚們找資料時翻閱過,根本記不住多少啊。”
“沒事兒,你先上個大概的,具體讨論和實施肯定是工部牽頭,”白善道:“沒有說讓你主理,就是讓你開個頭。”
白二郎松了一口氣,但沉默了一下後又道:“可我太久沒寫折子了,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寫啊?”
周滿道:“讓白善給你參考。”
白二郎隻能被趕鴨子上架。
第二天他們便從隆州回綿州,距離不遠,一天便能到,在綿州停留了一夜便回七裡村去。
一天的時間,白善把收購糧食,平抑物價的折子都寫好了,白二郎就開了一個頭。
白善覺得回到七裡村他也沒精力和時間寫了,隻能将人拘在馬車中和他深入讨論一下,讓他記下要點後道:“回到家裡連夜動筆,一個時辰左右也就寫完了。”
白二郎連連點頭應下,但實際情況是,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