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白棣冷冷道:
“那般不顧一切的,将身上的真元與氣血全部耗盡,或許對他來說,這最後的幾十道石階,才是真正的考驗。”
一旁蒙面女子沒有反駁。
因為從眼下的情形來看,這白棣說的其實沒說錯,就算那楚平安以一己之力勝過了十惡亭内所有惡人,若爬不上這最後幾十道石階,也仍舊是枉然。
……
“咳、咳咳咳……”
萬惡峰上,許太平在咳出幾團污血之後,用他那隻還算完好的手杵在石階上,一點點地頂着從山頂吹下來的狂風站起身來。
“呼……”
站起身來的許太平,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然後在一股難以形容的皮肉撕裂劇痛之中,緩緩将腳擡起,再放到石階上。
雖然眼下已經沒有十惡阻攔,但因為還沒有真正登上峰頂,因而還不能動用真元之力,或者以提升體魄修為來提升的氣血之力修複這具體魄。
隻能如此刻這般,硬扛着。
“啪嗒!”
這時,許太平将他那沉重的腳步,又往上挪了一節。
那落日的餘晖,終于不受山峰的阻擋,照射在了許太平的臉上。
沒來由地,滿臉血污的許太平,迎着那落日的餘晖揚起了嘴角。
自開始修行以來,如今日這般的情形,許太平獨自面對過不下十次。
但不一樣的是,今日之前的那十幾次,他之所以要面對這種情形,無外乎是為了提升修為或者自身的生存。
更像是為形勢所迫,才做出的選擇。
可今日登這萬惡峰不同。
是否登頂萬惡峰,對他的修為并沒有什麼影響,也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存。更加不是因為,親友性命受人所迫,才作出的抉擇。
之所以選擇登頂這萬惡峰。
僅僅隻是因為,他想要這麼做,他願意以承受一些風險為代價,來幫助可能會陷入九淵和蘇蟬殺局之中的修士。
這種不受約束做出的抉擇,令他的道心,感到無比安甯。
而在這種,道心甯和的情形之下,許太平忽然有了一種元神出竅之感。
他隻要心神一沉,以這萬惡峰為中心,方圓百餘裡内的一草一木,他都能夠清晰感應到。
在以前,隻有元神出竅,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轟!……”
就在這時,又一陣狂風從萬惡峰頂呼嘯而下,猶如一頭下山猛虎直沖許太平而來。
原本許太平已經弓着腰,做好了哪怕是趴在地上,也要硬扛住這道狂風的準備。
但不知為何,在那狂風吹拂過來的瞬間,他并沒有趴下身去,而是伸出手去,迎着那狂風往一側輕輕一撥。
而後,許太平就好似撥開一道紗簾一般,将那陣狂風從自己身前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