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先是一陣呆滞,随後卻又猛地醒過神來,一個個撲到纥溪面前朝她跪拜磕頭。
“神醫大人,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們吧!”
“是啊是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您發發慈悲,給我們解毒吧!”
無欲看着這群牆頭草一樣沒臉沒皮的人,卻是搖着扇子,呵呵嗤笑道:“哎呀呀,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在那辱罵我家奚公子,還說他是庸醫,會害死人!”
“又是誰說我家公子連給鳳大小姐提鞋都不配,說讓他不能活着走出藥園的”
“現在知道我家奚公子厲害了,又轉頭求過來,讓我家公子救命,到底還要不要臉皮了?”
衆人臉上露出一陣陣羞慚惱怒的神色,顯然是無欲的話太過不留情面,讓他們的面子裡子都丢了個幹淨。
可是,眼看着身上的毒發作越來越嚴重,小命都快沒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面子裡子。
也不答無欲的話,隻是一臉鼻涕眼淚的不停哀嚎哭求。
這時,人群中突然爬出來一個滿身血污,奄奄一息的人,他沒有爬向衆人祈求的纥溪,而是爬到一旁的谷流風腳下,拽着他的衣擺啞聲道:“流風,你是慕容流風對不對!”
谷流風低頭一看,眼前的人雖然面目全非,可他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慕容家的當家,慕容長風。
谷流風眯起眼,突然手上一道刀光閃過,很快斬去了被慕容長風拽住的那一片衣角,冷冷道:“你是什麼東西?我認識你嗎?”
“你别再僞裝了,剛剛你和谷一刀的話我都聽到了!”慕容長風雖然盡量壓低了聲音,但極度的憤怒還是讓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你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明明是慕容家的子孫,這些年來居然夥同外人處處打擊慕容家的藥堂!!你這個畜生,慕容峰可是你的父親,慕容家怎麼說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竟然恩将仇報,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嗎?!!”
谷流風的臉上覆蓋着面具,隻能看到他微微翹着的嘴角和幽冷嘲諷的眼眸,“你慕容家喪盡天良、壞事做絕都不怕遭報應,我怕什麼?”
“你——!你——!你果然是慕容流風!你這個畜生、狗雜種!”慕容長風氣的陡然提高了聲音,連聲怒吼,“你就跟你那不要臉的娘一樣,狼心狗肺,我們慕容家真是白養你一場了!”
慕容長風的話說的又氣又急,體内的毒素因為心緒的激動而發作的越加快,劇烈的痛楚傳來,讓他的憤怒很快被恐懼所掩蓋。
他一擡頭,看到谷流風微微低着頭,看不清眼神的樣子,以為他被罵的難堪羞愧,連忙道:“這些事情我也可以不跟你計較,你現在趕緊去那小子地方給我把解藥弄過來,到時候我回了慕家,還可以為你求個情,從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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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
原本衆人都圍着纥溪打轉,可是慕容長風這一陣嘶吼,卻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連纥溪也緩步走到谷流風身邊,看了慕容長風一眼,低聲道:“怎麼了?”
纥溪的話剛問完,就發現谷流風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顯然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而慕容長風看到纥溪,卻是滿臉驚喜,大聲道:“奚神醫,我是慕容家的族長慕容長風,你快給我解藥,隻要你救了我和我父親,我慕容家定有重謝。你在燕京城中,相信一定不會沒聽過我慕容家的名号吧?”
纥溪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看着他,眼中滿是輕蔑,“你誰啊?”
那鄙夷蔑視的口氣明明白白,聽得圍觀衆人都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慕容長風卻是氣的臉上血肉一陣陣抖動,可是想起自己的小命捏在對方手中,卻也不敢造次,隻得強忍着怒氣道:“我...我可不僅僅是慕容家的族長,還是慕容流風的堂叔,你剛剛救了慕容流風的舅舅,難道不該救我嗎?”
慕容流風?纥溪挑了挑眉,随即望向谷流風。
隻見他正用冰冷如刀的目光看着慕容長風和已經毒發昏迷的慕容海,那目光像是要将兩人碎屍萬段。
而圍觀衆人卻已經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那戴面具的男子不是聖德堂的掌櫃谷流風谷少主嗎?慕容族長為什麼叫他慕容流風,難道他是慕容家的人?”
“哎呀,我可是聽說聖德堂到處打壓慕容家,甚至還搶占了慕容家在燕京以外城池一半的市場。這……這谷流風要是慕容家的人,那也太忤逆不孝了?!”
大家看向谷流風的目光已經充滿了質疑和憤怒,可慕容長風卻已經顧不得幸災樂禍,因為他的毒發作的越來越厲害,而躺在他身邊的慕容海則連呼吸都微弱了起來。
慕容長風連忙朝着谷流風大喊:“慕容流風,你還不讓奚神醫給我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