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9頁)

  可是,婁申鳴的話卻成功阻止了他所有的念頭。

  他就像扯線木偶一樣任由婁申鳴擺布,任由婁申鳴将他壓在身下肆意的踐踏玷污。

  因為對蘇念璋來說,君鴻博三人是他的哥哥,是他在這世間僅剩的親人。

  他已經在災難中失去了父母,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卻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去死。

  君鴻博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将頭埋在雙膝之間,無法遏制自己的顫抖。

  他的聲音也變得越加嘶啞破碎,仿佛帶着哭腔,“我們算什麼東西?所謂的君家大少,算個屁。小念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自以為是的把他帶入天醫谷,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在保護他,罩着他。”

  “可事實上卻是,這個柔弱的少年,一直在背後守護着我們。為了讓我們過得平安順遂,他把自己的尊嚴和清白統統踩在腳下,任由婁申鳴那個畜生侮辱他。”

  “為什麼我們要把他帶入天醫谷?為什麼我們不早告訴他,君家、雲家和白家有多強大,強大到,婁申鳴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動我們。”

  “小念他什麼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地跟着我們進入天醫谷。在他眼裡,我們不是什麼君大少,隻是他的哥哥。那時候,我多想對他吼,以後我們保護你,以後我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君鴻博終于再也忍不住,滾燙的淚水一滴滴滑落眼眶,落進泥土裡,“當我們告訴小念,我們三人的身份,以為從此以後可以保護他……可誰知道,這一切卻成了小念的催命符。”

  “小念他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們,他根本連一天都不想忍受婁申鳴的侮辱。所以在知道我們不會受到傷害後,他笑着說,太好了。然後,當天晚上就選擇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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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述

  君鴻博的聲音沙啞的再也無法繼續。

  白若桓用手遮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湧出來。

  雲文靖擡頭望着天空,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低頭的時候,淚水一滴滴滑落。

  “小念他選擇的是和婁申鳴同歸于盡,明知道他一個小小的醫仙根本不可能殺掉婁申鳴,但他還是帶上了毒藥,自己一個人去找婁申鳴。”

  “等我們發現不對的時候,婁申鳴已經讓人擡着小念的屍體出來。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小念死時的模樣。”

  “他的身體千瘡百孔,胸腹鼓脹着崩裂開來,死前應該遭受過極大的痛苦。可是,他的臉上卻挂着解脫的笑容,那雙眼睛大大的睜着,就好像許多年前我們看見他時的模樣,瘦瘦小小的少年,明明遭遇了那樣的凄慘,卻從沒有磨滅本心,從未曾改變。”

  “也許在修為、家世上,我們比小念強出太多,可是和小念比起來,我們卻是徹頭徹尾的弱者。”

  奚玥一直靜靜聽着,沒有搭話。

  因為她知道,也許這些少年并非是想要把事實真相告訴她,而是因為這件事如大石般已經在他們心中積壓了太久太久,讓他們渴望傾訴,渴望發洩。

  雲文靖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啞聲道:“我們三個都知道婁申鳴是殺人兇手,可是在天醫谷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們。所有人都說小念是在未經婁申鳴允許下,自己試藥,最後因為承受不住藥效經脈爆裂而亡的。我們大聲咒罵婁申鳴,指責他是兇手,卻被天醫谷的人嘲笑失心瘋,還被關進了懲戒堂。”

  “婁申鳴的僞裝做的太好了,我們甚至想到去套他的話,用喚影石記錄下來,向全校公布他的真面目。可是就如這次一樣,婁申鳴輕易發現了我們的意圖,毀了喚影石,還惡意地向我們講述小念死時的場景。”

  雲文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哀戚逐漸變為深深的憤怒與仇恨,“走投無路之下,我們動用了家族的力量,可是,婁申鳴隻是搬出了醫尊的身份,就讓我們的家族對我們三個強勢鎮壓。因為在整個暹羅大陸,醫尊和天師級煉丹師太少太少了,再加上婁申鳴有好幾個影佑使,沒有一個家族會希望跟這樣一個人輕易結仇。”

  “更何況,對于我們的家族來說,我們隻是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家族頂多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保證我們不受到羞辱跌了家族名聲,其他的喜怒哀樂……呵呵,誰會關心呢?”

  雲文靖笑得無比嘲諷,又說不出的苦澀,“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們三人脫離了天醫谷内門,來到這水醫三班,每天混吃等死。”

  “表面上,我們對自己說,是尋找向婁申鳴報仇的機會,可是我們誰都知道,沒有機會,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殺的了婁申鳴。”

  “我們每日渾渾噩噩過着日子,一直到奚玥你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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