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那個女人瞬間暴跳如雷,“章萊娣!!”
“媽,我現在叫章晨澤。”我說。
“章萊娣你要臉不得?!”她指着我的鼻子惡狠狠的罵道,“全村這麼多當姐姐的,就你狗日的不給弟弟拿錢結婚!你都三十五歲了!打工十多年了,你沒人要,你弟弟能沒人要嗎?!”
“媽,我三十三歲。”我又說道,“一萬塊錢紅包是我仁至義盡的了,既然弟弟成了家,說明他有能力成立家庭,從這個月開始家裡的生活費我也不會再給了,這一次就是專程來跟你們說清楚的。”
“啥子?!”
她瞬間撈起了桌子上的一個空碗,看架勢是想把那個碗扔到我的臉上。
“哎!”我老漢瞬間攔住了他,“算了嘛!算了嘛!萊娣好不容易回來了噻!你莫要打人嘛!”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歎了口氣,轉過了身:“本來還想去成材的婚禮上露一面,現在看起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既然話都說清楚了,我這就走。”
“萊娣啊!”老漢叫住了我,“現在天太晚了嘛!住一晚要得嘛?”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實有些為難。
村裡和城市中不同,晚上五點過,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現在出門不僅叫不到車,連手機也快沒電了。
我回過身來點點頭,盡管我十分讨厭這個地方,但這幾個人畢竟是我的親人。
他們隻是讓我感覺惡心,倒不會讓我陷入危險。
“那我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
“萊娣……不在家裡多住兩天啦?”老漢又問道。
“嗯,我比較忙,來見你們一面就回去。”
說完之後我便走進了内屋,那裡有我曾經的房間,現在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打掃,裡面堆滿了雜物,勉強能找到一張布滿灰塵的床。
這環境對我來說不算惡劣,畢竟我連沙發都睡了三年,沒有什麼苦是吃不了的。
我爬到床上,在床頭撥開蜘蛛網,找到了一個塵封許久的牆插,然後從背包裡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了電。
幸虧我穿的是便裝,髒了回去洗洗就行。
這一次我是來斬斷這段難熬的親情,所以我會吃點苦,這很公平。
從今以後,我便會慢慢好起來,盡可能的去「試探幸福」。
我沒有開燈,隻是在漆黑的房間裡看着漆黑的窗外。
村裡和城裡比起來更加安靜,沒有午夜穿行的、按喇叭的車子,也沒有喝醉的、在街上叫喊的瘋子。
我隻是有點熱,六月份的天氣讓房間裡多了不少飛蟲,但這也無所謂,隻是一些蚊子和飛蛾,在成都的時候我也經常和它們親密共處。
隻要今晚能過,我就能開始我的新生活,這将是獨屬于我自已的漫長黑夜。
“萊娣……睡了?”
老漢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端着一個不鏽鋼杯子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