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夏知道自已甚至沒有辦法快速遠離黑色絲線從而休息幾分鐘,因為一旦丢失了黑線的視野,他便根本不知道黑線會從哪個方向靠近自已,也許一個晃神的功夫就會被殺掉。
“不妙……”齊夏咬着牙齒在心中暗道,“照這樣下去我不可能堅持得住……可我的「回響」……”
在齊夏感覺天旋地轉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了遠處有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拐過街角,在閃動了一下之後消失了身影。
齊夏微微一怔,竟然在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已是否還在做夢。
那件白色連衣裙自已太過熟悉了,在那個身影從街角消失的時候,齊夏感覺自已的心頭也像是丢了什麼東西。
“安……?”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已的頭,确定自已還算清醒之後看向剛才那個女生遁走的方向,半空之中确實飄着一根肉眼難尋的絲線。
這說明對方根本不是自已的幻覺,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這個人是「參與者」,她也在被絲線追逐。
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長發及腰的……參與者?
僅僅是一個閃身的功夫,那個人的背影就在齊夏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讓他感覺自已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
“我心底最痛的「執念」……”
如今齊夏面前擺着兩條路,左側是自已計劃前往的空曠地帶,而右側是白衣女孩前往的錯綜複雜的小巷。
這是一次賭博。
自已并未「回響」,一旦選擇進入右側的小巷,迎接自已的将是一條完全未知的路。
可在這偌大的「終焉之地」中,想要恰好看見一個背影和餘念安一模一樣的人,概率會有多大?
如今自已的體力快要透支了,無論如何都有概率死在這一次的「天馬時刻」中。
“既然我無論如何都無法獲得「回響」……”齊夏抿了抿嘴唇,“至少别讓自已後悔……”
他沉了口氣,用自已僅剩不多的體力快跑幾步,拉開和身後黑線的距離之後從地上撿了幾塊廢舊的大紙闆,又随手抓了一把細小的沙土。
将兩樣東西握在手中後,齊夏稍微平穩了一下呼吸,向着右側的小巷邁步跑去,投入到了那一片昏暗之中。
這是一條頂多兩米寬的老舊胡同,筆直向前,似乎通向别處。
方才的白衣女孩已經不見了身影,應當已經往胡同最深處跑去了。
這裡的太陽本就不夠明亮,街上又沒有任何可以生效的照明設備,明明是正午時刻,眼前的胡同卻像陷入了黃昏,極難發現任何絲線。
如果不能确定剛才的女孩是貼着牆壁前進還是胡同中央前進,齊夏在奔跑的時候的每一步都将伴随着死亡。
好在他早有準備,順手拿出了方才路邊撿來的廢舊紙闆,随後将紙闆豎起,如同扔撲克牌一般将紙闆飛了出去。
高速旋轉的紙闆在胡同之中呈曲線前進,但直到飛過整條胡同,紙闆都沒有被任何東西切開。
齊夏有些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已的黑線已經距離自已僅僅七八米了。
他來不及思考,将手中的另一塊紙闆朝另一個方向再度飛了出去,這一次紙闆在飛到胡同中段的時候發出輕微的悶響,随後飄散成兩塊落在了地上。
“原來如此……”
齊夏點點頭,看來方才的女孩是摸着胡同裡左側牆壁前進的,她的黑線也在靠左的牆壁處。
确認了方位之後,齊夏将手中細小的沙土順着左側往前抛灑出去,就算那根黑線再鋒利,也不可能将飄散在空中的細小沙土全部割開,此時有一些勉強能夠看清的粉塵沾染到了黑線上,給齊夏畫出了大體輪廓。
在确認自已前進的路線不會撞到黑線之後,他趕忙向前快步走去。
剛才已經用兩塊紙闆分别試探過,這條胡同之中除了左側靠近牆壁的黑線應該沒有其他的「參與者」經過,也沒有第二根黑線懸在空中,目前看來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