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那句話。”陳俊南說道,“我相信老齊。就算你接下來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我都會打壞這裡的門。或許你有多麼不相信老齊,我就有多相信老齊。”
秦丁冬聽後也低下頭,沉思着自已最終應該決定的立場。
“我認識老齊這麼久了……”陳俊南深深歎了口氣,“他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為了自已,如果我們不幫助他……這小子就無依無靠了。”
……
“所以……你明白了嗎?”齊夏扭頭看向一處空地,輕聲問道。
白羊的幻影頓了頓,并未說話。
齊夏沖着那一處空地發了一會兒呆,随後又說道:“帶他們直接去,你現在沒得選了……你以前也或許……”
白羊的幻影見到這一幕不由地咧開嘴笑了一聲,像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太狼狽了,從剛才開始你就對着那處空地喃喃自語,怎麼,那裡還有第二個我嗎?”
“第二個你……?”齊夏一頓,随後看向白羊,搖了搖頭,“不……怎麼可能……這裡隻有咱們倆……”
齊夏說完之後感覺這個表達有誤,又低下頭,改口道:“這裡隻有我自已。”
“所以你真的是在跟空地講話。”白羊點點頭,“一個隻有你的房間裡,你卻完成了一場三個人的交談。我懷疑你走不到最後了,你現在的精神狀态和「原住民」沒有什麼區别,和我在終焉之地見過的所有瘋子也沒什麼區别。這是一種最低層次的瘋癫,我原以為你度過了這個階段。”
“我當然不如你冷靜……太冷靜才會讓我走向失敗……”齊夏擡起一雙灰白色的眸子看向白羊,那眸子已經泛出了不少血紅色,“白羊,你能碰到我嗎?”
“哦……?”白羊聽後微微皺眉,“你說呢?”
“我猜你不行。”齊夏緩緩站起身,“那可真是麻煩了……我現在需要受點傷。”
齊夏的說法讓白羊感覺略微有些不解:“受傷,能讓你更加清醒嗎?”
“清醒……?我現在不需要清醒。”齊夏搖了搖頭,“但我需要讓自已遍體鱗傷,所有的計劃都需要按部就班的執行,屆時就連這身傷痕也會變成計劃之一。”
他回過頭,将自已身後的椅子雙手舉起,越過頭頂,随後猛地摔在地上。
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音之後四分五裂,有幾個碎片穿過了白羊的身體,濺到了地面上。
齊夏低頭拿起一根斷裂的椅腿,輕聲說道:“如今「蝼蟻」解放,「天級」正在消亡,這些壓迫着「終焉之地」的烏合之衆,天亮之前隻會留下一人。”
一語過後,他将椅腿拿到眼前,狠狠地擊打在自已額頭上,霎時間碎屑飛濺,額頭也開始滲出鮮血。
眼前的白羊此時也眉頭一皺,額頭同時流下血液。
不遠處的「蝼蟻」正在瘋狂地尋找「天級」的蹤影,他們在「天級」所在的走廊搜索了一圈之後,留下了一支部隊,負責全力攻擊了長滿了長發的天雞和天猴。
剩下的「蝼蟻」将目光轉向「列車」的長廊,那裡的深處還有大量的「眼球」,不知是「道」還是「天級」?
随後「蝼蟻」如潮水般出動,灰白色的身影席卷長廊。
齊夏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迹,又低頭拿起了第二根椅腿。
他頓了頓,又說道:“「列車」對外的「門」全部損毀,永不能進出,所有人都會困在原地。失去了所有「門」的模版,連「巧物」和「赝品」也沒有辦法完美複刻。天亮之前,能夠通向外界的門也僅餘一扇,”
他伸出自已的手臂,将椅腿用力地在自已手臂上擊斷,巨大的疼痛讓他微微皺眉。
白羊也緩緩伸手捂住了自已的手臂,卻始終一言不發地望着齊夏。
他感覺事情好像有點失控了,可身為這場行動的主謀齊夏,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問題。
地牛和陳俊南分散兩邊,大肆地破壞着所有的「門」,他們身後的秦丁冬先前有些顧慮,可現在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她也隻能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加入了隊伍當中,和金元勳一起破壞着「門」。
或許她不是打心底裡相信了齊夏,而是相信了陳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