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蘇洺把卡維放在鳅鳅快遞用來送貨上門的小推車上,慢悠悠往家裡的方向推。
走到路口,鐘離停下腳步。
蘇洺看了一眼鐘離,将小推車交給公子,“你先回去。”
達達利亞打了個哈欠,點頭。
他看了一眼有點醉又有點不醉的卡維,微微一歎。
喝什麼不好,非要把火水和璃月的燒刀子混在一起喝,甚至還想往裡面兌冷浸蛇酒。
看着公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蘇洺才轉過身來看着鐘離,“先生想說什麼?”
鐘離撩起衣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沉聲道:“所以如今你對提瓦特有什麼看法?”
說到這裡,鐘離擡眸看着蘇洺,“沒有被提瓦特影響的你,是什麼想法?”
“嗯……”蘇洺坐在鐘離身邊,想了想,“我曾經覺得這隻是一個被創造的世界,依托與文字音樂數字。”
“後來呢?”鐘離看了一眼蘇洺,又将目光放在不遠處準備收攤的攤販身上。
蘇洺眨了眨眼,晃過去買了一個西瓜回來。
西瓜對半切開,師徒兩人一人一半,用一個銀色的金屬勺子慢慢開始挖。
“我在很久之前聽過一首詩。”蘇洺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你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孩子,他們是生命對于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他們通過你來到這世界,卻并非因你而來。”
他們在你身邊,卻并不屬于你。
蘇洺垂眸将西瓜心完完整整的掏出一個圓,輕聲道:“于創造者而言,提瓦特也和孩子一樣。”
不屬于任何人,在被創造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又或者說……”蘇洺擡眸看着鐘離,輕聲道:“從來沒有創造者,隻是我以為的創造者窺見了提瓦特命運的一角。”
鐘離沉默片刻後才輕笑一聲,“你能這麼想很好,我該教你的最後一課也可以結束了。”
蘇洺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啃着西瓜。
穿越者的通病即是自傲,但從穿越的那一瞬開始,他蔑視的角色與他都會變成同一等級,無非有點各不相同的金手指罷了。
蘇洺回憶着好久好久之前讀過的書,呢喃道:“你可以拼盡全力,變得和他們一樣,卻不要讓他們變得和你一樣,因為生命不會後退,也不在過去停留。”
提瓦特是流動的,而他也該随之流動,而非沉浸于穿越者拯救世界的主角夢之中。
就是……
就不能換種方法重新來過嗎?燒死的畫面很慘,但也很有食欲……
“哎……”蘇洺沉沉的歎了口氣,勺子再挖一勺。
鐘離側頭,眼底浮現一個問号,“怎麼?”
自閉了?
不至于吧……
“喝了好多酒,又啃了西瓜。”蘇洺沉重的歎氣,“我今晚肯定要起好多次夜的。”
還指望着睡個好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