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蘇洺頓了頓。
蘇洺默默轉頭看着鐘離,“說句實話,磨損有沒有把我大逆不道中二且猖狂的發言從你的記憶之中磨掉?”
鐘離想了想,忍不住輕笑着搖頭,“本來記不得,但你這麼一說……”
“哦。”蘇洺臉上沒有任何尴尬的表情,反倒是含着笑意輕聲道:“那老師記清楚了,我的發癫語錄總有一天要變成現實。”
鐘離擡眸,入目是一張熟悉的臉。
沒有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與驕傲,隻剩下潛藏在眼底的瘋狂與陰沉。
哪裡有人能接受被戲弄的一生?
鐘離垂眸,微不可察的歎氣。
“你們在說什麼?”派蒙壓低聲音悄悄湊過來,“蘇洺會寫戲詞?”
蘇洺搖搖頭,同樣壓低聲音,“不會,但是是我曾經很喜歡的詞。”
“為什麼?”派蒙歪歪腦袋,一本正經,“這個戲詞原本是講什麼的?”
“講一個奸臣要搶皇帝的小老婆。”蘇洺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輕聲道。
“那你為什麼要用這首戲詞來給自己的往事當詞?”派蒙咬着一塊點心,一臉懵懂,“你是哪一個?被搶老婆的倒黴皇帝?還是那個被搶來搶去的小老婆?”
這麼看來,都挺符合。
“我是要搶老婆的奸臣。”蘇洺忍不住揉了揉派蒙的腦袋,笑着輕聲說,“我說過的,提瓦特都得跟我姓。”
派蒙仰起頭看着蘇洺,思索片刻後,“那你記得到時候給派蒙多找點好吃的。”
蘇洺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前方戲台上。
“疑怪昨宵向晚,不見烽火報平安。止不過奏說邪祟造反,也合看空便,觑遲疾緊慢。等不的筵上笙歌散。”
“一把鎮魂釘釘得七魄散盡,他合該萬剮,隻問何錯,怪玉籠中鹦鹉知人性,不住的語偏明。”
台上場景突換,熟悉的景色出現在衆人眼前。
蘇洺擡眸看去,隻看少年在火中苟延殘喘,雙眸失神卻盯着天空之上。
“确實夠慘烈。”蘇洺感慨般搖搖頭,“我都想不出來這麼多人晚上做不做噩夢。”
熒默默轉過頭,哀怨般看着蘇洺,“你給我哭。”
“哭不出來。”蘇洺誠實的搖搖頭,“我甚至想拿出手機對着他們拍張照。”
“不行,你必須哭。”熒一把按住蘇洺的手,認真道:“或者你可以壓制一下你的腦回路,先悲傷一會兒。”
圍觀者愧疚,親近者惆怅,當事人……
當事人甚至想吃自己的瓜。
太離譜了!
不等蘇洺回神,檀闆急促,銅鼓一聲高過一聲。
孩童的影子被落石木闆追擊,跌跌撞撞長大,朝着冰封的北方一路走去,再次出現時已然功成身就,手握大權。
蘇洺眼皮跳了跳,目光掃過桌上衆人,“你們給我扒馬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