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芙甯娜收回視線,轉過頭看向了歌劇院的方向。
楓丹的地标性建築在此時也被海水包圍,雖然沒有被淹沒卻依舊呈現出孤島的模樣。
她站起身來,沉默片刻後還是開口道:“我能回去嗎?”
“不能。”萍姥姥看着船隻營救,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波動,元素力從指尖流淌而出,在海面上形成可供落腳的地方,語氣之中卻帶上些許慈愛與溫柔,“在潮水褪去之前,你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
芙甯娜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年輕女人的身上。
她的腦海之中回憶着剛剛玩牌的時候的老人模樣,低聲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萍姥姥忍不住笑了一聲,看着仙鶴翺翔,爪尖還抓着兩個不慎掉下船的倒黴蛋,“老身什麼都不知道,今日來此也不過是受小輩相托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聞言,芙甯娜蹙眉,“那我也應當回去。”
“回去又幫不上什麼忙,難道要坐在神座之上等待洪水到來悲傷哭泣嗎?”萍姥姥勾着琴弦發出一個顫音,擡眸注視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側過身體站着,微微低下頭顱,臉頰上晶瑩的淚水劃過,順着臉頰在下巴上滴落。
她笑了一聲,“水神大人,目光所及之處皆為王座,想哭什麼時候都能哭。”
芙甯娜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似乎心弦也在此時被撥動。
她掀起眼皮看着面前年輕的女子,一雙眼睛之中滿是被悲傷掩蓋後的脆弱。
“當初帝君坐在神座之上,也會在無人時怅然歎息。”萍姥姥抱着琴站起身來,走到芙甯娜身旁站定,擡手擦拭芙甯娜臉頰上的淚水,“蘇洺那孩子曾經也會撲在帝君膝上哭泣自己的人生苦痛,不過你這滴淚落下了,預言也在此時走到了終點,往後皆是坦途。”
芙甯娜擡起頭,水洗過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仙人溫柔的眼神。
萍姥姥替芙甯娜整理好發絲,輕聲道:“等會送你回去。”
……
白發男人手握手杖,站在虛無的空間之中注視着面前的人影,半晌才發出一聲詢問,“你們……”
人好多啊。
兩個執行官圍着篝火一個吃一個喂,一個退休的神明捧着茶杯,忙忙碌碌幫忙打架的似乎也隻有旅行者和那個來自稻妻的鬼王。
哦,不,現在還加上了一個他。
“先生退休了不出手,我懶,公子累了。”蘇洺攤攤手,從鍋中撈着食物遞給達達利亞,“我在等一位客人,你可以幫忙。”
那維萊特一愣,疑惑,“客人?”
“不然呢?”蘇洺反問,聲音之中都帶着笑,“難道我是真的熱心人士平白無故來幫楓丹的忙嗎?”
他從鍋裡找出一顆丸子插在筷子上面遞給達達利亞,這才擡眸看着那維萊特,“客人是我的目的,但除此之外,代價是神之心,你到時候直接給仆人吧,不給也沒事。”
那維萊特:……
這說話還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那維萊特深沉的目光掃過蘇洺和鐘離,片刻後轉過身去面對那條鲸魚。
金發旅行者和白發鬼王上蹿下跳抵擋着鲸魚的攻擊,是在擋不住那就挨着,反正身上似乎是帶着盾,看起來也沒有受傷的樣子。
達達利亞低頭認真吃飯,還不忘指點蘇洺幫他在鍋裡煮菜,含糊道:“你在等我老師嗎?先說好哦,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冷漠的要死,指點我都不會多費一個字。”
“不慌,咱們請老師回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