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屋外夜空被人用利爪劃出一道痕迹,
露出内裡柔軟的月白,像盈滿了柔光的天河。
青蝶翩跹其中,
婉轉伏于男人的掌心,被得寸進尺地撫弄。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到時候見。”
房裡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宋雲青隻當蔺綏懶得回應,
無奈地笑笑,轉身離開了。
厚實的門闆遮住了含糊的聲響,掩藏住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水聲隐沒于夜色光暈中,被踢亂的被子橫倒在一旁。
被壓制在身下的青年胸膛起伏,舌尖舔過有些刺痛的唇瓣。
他沒再掙紮,反倒是逐漸平靜。
“這就是你的報複?”
他的眼眸仍然殘餘着迷蒙的水光,像是被揉碎的星河。
他的語氣輕蔑,
像永不低頭的國王。
讓人分不清他是嘲笑這種手段,還是在鄙夷于這種程度。
“怎麼會是報複,”燕秦的表情裡有些不解,甚至是透着些無辜,他嗅聞着蔺綏的頸側,喃喃道,“我可是在向少爺獻上我的忠誠。”
獻上他不堪的欲望,肮髒貪婪的愛意。
“少爺想要掙脫并不是難事,這是你的地界,屋外都是你的人。”
燕秦慢條斯理地說着,整理着蔺綏身上貼身的襯衫,手指摩挲着主人柔軟的腰線。
“但少爺不是很沉浸于這種遊戲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引誘人去侵犯。”
“明明樂在其中,卻又不高興地去掙脫,您的心思總是這麼難以揣摩。”
燕秦看起來有些苦惱的模樣,眼眸烏黑如墨。
他與以前那個沉默地跪在蔺綏腳邊的少年已經大不相同,可在某個瞬間,又好似重合。
燕秦有多了解蔺綏呢,從日夜貪婪的注視裡,從那些窺伺貼身服侍的過往裡,他發現了蔺綏對待不同事物的細微反應。
或許是出生富貴,太早的經曆過許多奢靡的事物,少爺對很多事情都漫不經心,有時候燕秦甚至覺得這世界上似乎沒什麼事情能讓他在意。
蔺綏其實很讨厭被人觸碰,被傭人服侍時會避開任何有可能的接觸。
雖然觸碰了他又嫌惡地用帕子擦去皮膚接觸過的地方,可若是他真的如此厭棄他,根本就不會用手去觸碰他,更不會在從前親吻他。
燕秦經曆遭受過真正的鄙夷和怨恨,或許蔺綏都沒發現,他看着他的眼裡是藏着些别的東西的。
燕秦難以分析那其中是什麼,但隻是那種眼神,便讓他顫栗,讓他想要将蔺綏摟進懷中親吻疼愛,從初見蔺綏起,那種怪異情緒便在心竅中發酵,隻是從前的他難以分辨,防備感遠勝于奇怪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