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很合你胃口嗎?”
一旁的宋雲青看着蔺綏面上淺淡地笑意,看向他餐盤中的食物。
“的确很不錯。”
蔺綏點頭,将烹煮的可口的貝類放進口中咀嚼,淺酌了一口酒。
燕秦感受着身體微微泛熱的感覺,喉結滑動,将金色的酒液吞咽入肚,低頭切割牛排時,掩住眼裡的暗色。
夜晚還有個舞會,蔺綏臉長得好,有不少女士來搭讪,都被蔺綏謝絕了。
這樣其實沒什麼紳士風度,不過别人一聽他是蔺綏也就覺得正常了。
畢竟蔺家的太子爺就是這麼個脾氣,而且在圈裡出了名的除了不愛美女什麼都愛。
曾經有人為了吸引他,當場跳脫衣舞勾引他,結果太子爺一邊喝着酒一邊冷靜看完,說了句還行。
旁人笑道說他太不給面子,太子爺卻疑惑地反問他已經十分尊重地看完了表演,已經很給面子了。
大家默然,他分明不是故意給人難堪,可被那雙美人眼平淡注時,也讓人無地自容,自此之後沒有女人再來感招惹他。
不少人覺得他可能是gay,但漂亮和帥氣男孩在他這裡也沒讨到什麼好。
于是大家得出了結論,蔺綏可能不喜歡人類。
多不正常的事兒,但放在蔺綏身上就很合理。
蔺綏看着不好推脫隻能被拉去跳舞的宋雲青投以了愛莫能助的眼神,聽着小提琴背景音,望着在夜晚仿若黑色的海洋。
在海中央,若是凝望久了,會讓人有種下墜的錯覺,仿佛被深淵吞噬。
蔺綏卻很喜歡那種感覺,他迷戀于危險的安全,這麼說或許很矛盾,但也可以形象的比喻成燕秦帶給他的感覺。
身為天道之子,燕秦擔得起這個位置。
哪怕并不是在愛意中成長,他也未曾成為扭曲的人,而是堅定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燕秦也是有瘋狂的時候的,有一次蔺綏深陷囹圄,逃出來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蔺綏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反正他受傷是常态,燕秦卻因此生了心魔。
他被燕秦關在洞府做了快一個月,直到燕秦心魔消失,可燕秦清醒時卻格外無法接受那樣對待他的自己。
——阿綏,我傷了你,你罰我吧。
——阿綏,我想你眼裡隻能瞧見我,可我知道你不屈于生活在庇護裡,我隻求你要涉險前帶上我。
——阿綏,你也關我吧。
蔺綏沒有關他,那對燕秦來說怎麼是懲罰,分明是賞賜,他恨不得日日貼着他。
蔺綏知道燕秦喜歡他,喜歡到哪怕是處于心魔中在他喊疼時動作也會輕柔下來,喜歡到哪怕是失去神智也會護着他,可偏偏是這樣,蔺綏才難以釋懷。
他傷害了唯一對他好的人,但他知道,燕秦喜歡的不過是那個表現出來無害又堅韌的他,可他不是那樣的好人。
他的心冷酷肮髒,欲壑難填。
蔺綏收回了視線,不疾不徐地去往了遊輪的最頂層,打開了自己的房間。
如果他沒預料錯的話,應該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