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頁)

“太子哥哥說我太瘦了,所以讓我多吃點的,寶酥你也吃。”

燕秦将一塊糕點放在了寶酥手上,自顧自地吃東西。

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宮人怎麼說他,有那日太子的話在前,他光明正大的去找小廚房要吃的。

這些年他險有吃飽的時候,東宮飯菜精美,不吃白不吃。

寶酥低聲道:“謝主子賞賜,主子,太子殿下說奴婢可以帶您回去了,咱們回鐘毓宮吧。”

燕秦眼裡極快地劃過一道流光,裝作依依不舍的樣子,将食盒抓在了手裡,跟着寶酥離開了。

跨出東宮時,燕秦回頭看了一眼,定格在東宮的匾額上。

一向懵懂稚氣的眼眸裡帶着清明與鋒芒,轉瞬即逝。

蔺綏夜晚回到寝宮時,床邊的被褥已經被收拾走了,他撐着下巴發了會呆,想着明日要做的事,閉眼斂去了面上的算計。

禁足結束,蔺綏踏入了禮部的大門。

禮部尚書是個發須皆白的老叟,姓莊,他極瘦,顴骨凸出,有些寡厲之相。

他朝着蔺綏行禮,領着他到了屋裡桌案前,簡單說了他需要做的事,态度恭敬疏遠。

他沒有使喚蔺綏讓他做事的心,也沒打算以禮法教化這位脾性乖戾的太子,又行了禮便離開了。

蔺綏心裡自然是知道這位極其講究禮法與儒雅之風的老尚書是看不上他的,不過也沒打算找老人家麻煩,畢竟他的目标不是他。

蔺綏坐在了桌案前,感覺到屋裡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他,當他眼神掃過去時,大家又紛紛埋頭伏案,好似剛剛隻是他的錯覺。

大家都知道太子來這兒不可能正兒八經的修禮法觀史書,隻希望太子别把這兒房頂給掀了,因此難免多分了幾分注意力,在太子眼神掃過來時又縮了回去。

别的不說,太子年紀輕輕,已有天家之威,怪吓人的。

此時從門外走進了一個抱着一堆書本險些摔的趔趄的青年人,門内的人冷眼旁觀,沒人出手幫扶他一把。

他喘着氣将書本一個個放到了同僚的桌上,看見蔺綏時,有些誠惶誠恐地鞠躬。

他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官員,是整個禮部最底層的存在,大家似乎都不太待見他。

他正是蔺綏要找的人,姓鐘名琢字玉然。

此人喜好鑽研,每日汲汲營營,是未來有名的奸佞,老皇帝昏庸時最寵愛的一位朝臣。

他熟讀史書禮法,擅長用大道理為皇帝的各種行為編造理由和借口。

用現代白話來說,這人慣會扯大旗,給皇帝造遮羞布。

皇帝想要造行宮來取樂,他說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先例,順天順古法而為。

他說皇帝應該多聽取民意,與民同樂,于是叫了一群妓子裝點好來讓皇帝高興,又勸說皇帝那都是百姓愛戴的表現,與享樂根本無關,反倒是聖上賢明,愛民如子。

鐘琢有個漂亮名字,卻是個十足小人。

他進禮部就開始讨好莊尚書,可莊尚書最讨厭這一套,禮部多的是老學究,對他更不屑一顧,因此他在禮部并不怎麼受待見。

在原書裡,他是被一位妃子的父親引薦到皇帝跟前的,在他的幫助下,那位妃子也成功的成為了寵妃。

不過鐘琢春風得意的時光并未持續太長,便在燕秦的設計下自取滅亡了。

蔺綏想要快一點攪亂渾水,自然要這位“寵臣”早些登場。